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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裡,兩人聽到了女子因為痛苦而發出的口申吟聲,不由神色一凜,因為聲音是從晚漁所在的房間傳出來的。
兩人疾步趕去。
便在此時,董昕跌跌撞撞地走出來,手掩著口鼻,看到顧岩陌與皇長子,焦急地指向室內,「快!快!郡主她……」
進之、裕之快步而來。
董昕又儘量加快腳步奔向皇長子,「表哥……」語聲透著說不盡的委屈。
顧岩陌看了進之一眼,神色一緩,抬手指向董昕,「把她關起來!」
皇長子聞言愣在了當場。
顧岩陌疾步進到室內的時候,皇長子緩過神來,嗆聲責問:「把她關起來?!這叫什麼道理?!顧岩陌你倒是給我說個明白!」又恨恨地看向進之、裕之,「你們動她一下試試!」
董昕扯了扯皇長子的衣袖,道:「表哥,你快命人去請大夫。嫂嫂她中了毒,已經不省人事……」
進之卻冷笑一聲,「全拜杜小姐所賜。」
皇長子擰眉看著進之,「你怎能血口噴人?沒看董家妹妹已是什麼樣子了麼?」
董昕用衣袖擦拭著唇角的鮮血,語聲斷斷續續:「一定是哪道菜被人動了手腳……羹湯是我親手準備的,不會有問題……」說到這裡,露出恍然之色,「也不是菜被下了毒,是酒!一定是酒里被人下了毒……我酒量不好,只喝了一杯,就已是這樣了……郡主連喝了幾杯,才……」末了,滿是懊悔地道,「早知如此,郡主說要喝酒的時候,我就該攔下的。」
皇長子對進之裕之怒目而視,「聽到沒有?董小姐是被長寧連累了!她若是想害人,何必連自己一起搭進去!還不快去請大夫!」
進之微不可見地搖了搖頭,隨即強行將董昕從皇長子臂彎中拉開,迅速反剪了她手臂綁住,交給趕來的護衛,叮囑一句:「看好她,別讓她趁人不備服用解藥。」
「你們這幫混帳!簡直沒有人性!」皇長子上前去搶董昕,「就算是為了你們郡主,也該儘快去請大夫,難道連輕重都分不清麼?!」
進之、裕之不接話。
就在這時,晚漁悠悠然走出門來。
董昕此時依然很是痛苦的樣子,眼中卻寫滿驚愕。
晚漁微微一笑,「進之、裕之,照看好董小姐。」
皇長子為之暴怒,目光如刀地看住晚漁,「你這個毒婦!一定是你要毒害董小姐!董小姐到底怎麼得罪你了?你怎麼能這麼對她!」說著又看向室內,揚聲喚顧岩陌,「你給我出來!」
「急什麼?氣什麼?」晚漁好笑地看著皇長子,「天色不早了,我讓將軍先歇息了。而你,等些時候,董小姐自然會跟你說清原委。」隨後又對裕之道,「既然皇長子急著找大夫,你就去請幾位過來。」
裕之稱是而去。
晚漁走向皇長子的房間,「借你房間一用。進之,將董小姐帶過去。」
皇長子的怒火這才略有緩解。
等大夫過來的時間,晚漁命人將席間喝過的酒取來,讓皇長子過目。
進之看罷,道:「這種毒應是出自於宮廷,尋常大夫怕是解不了的。」
皇長子哪裡看得出蹊蹺,只是質問晚漁:「你為何無事?是不是事先喝了解藥,只為算計董小姐?」
晚漁神色坦然,「我根本就沒喝。真喝幾杯的話,命可就賠進去了。」
進之笑道:「今日幾道菜都是廚房裡的人準備的,只有羹湯、酒經了董小姐的手,後者被董小姐動了手腳。先前我藉故去房裡與郡主說話,便是要提醒郡主留心,萬不可飲酒。」
「你這是污衊!」董昕面色已經發青,額頭上儘是虛汗,聞言還是辯解道:「誰不知郡主素日愛喝幾杯?我溫酒倒成了錯?你憑什麼認定是我做了手腳?」
進之安然笑道:「你既然敢陪著郡主喝酒,就一定有解藥。方才我已說過,尋常大夫怕是不能立刻拿出解藥,到時候我倒要看看你要不要拿出解藥自救。搜身、搜你攜帶之物就免了,只需安心等等。」
到了此刻,皇長子覺得這件事太過蹊蹺,晚漁與董昕身上的可疑之處都不少,狐疑地看過兩人,他還是質問晚漁:「是不是你與進之設局害董小姐?」
「她有什麼值得我出手謀害的?」晚漁失笑,「是她無事獻殷勤,讓我起了疑心,自然會處處防範。」
進之補充道:「董小姐行徑反常,誰看不出?小人便是應將軍的吩咐,才處處留意她一舉一動的。」
「什麼叫無事獻殷勤?」董昕眼中噙淚,委屈地道,「今日我喝那杯酒,不也是郡主要我陪著麼?」
皇長子惱怒地看向晚漁,「我說什麼來著?就是你設局加害於人!」說著走向董昕,想將捆著她的繩索去掉。
進之攔住了他,「還是等大夫來了再說。」
二人又是一番爭執,最終是大夫前來才停止。
裕之一併請了幾位大夫過來,倒不是擔心董昕的安危,而是怕大夫醫術尋常,不知毒藥的出處。
先前給董昕診治的兩位大夫俱是搖頭告罪,不知她到底是中了什麼毒,更別提對症下藥了。
一位在當地德高望重的大夫為董昕把脈之後,又查看了那壺酒,面露難色,「這種毒是一種蛇毒調配而成,在民間很少見到。幸虧她只服用了一點,中毒還不算深,若是再多一點,性命難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