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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病呼哧呼哧地喘著氣,用爪子把她往一邊推,之後跳到寬大的椅子上,和她擠著坐。
羅文華帶來了消息:「那三個女孩,背後的人是長公主。」
「董閣老沒摻和?」
羅文華篤定地搖頭,「沒。全是女人瞎折騰的禍。」
「……」晚漁握著無病的大爪子,睨他一眼,「這話說的,我聽著怎麼這麼彆扭?」
羅文華想了想,歉然道:「屬下失言了。」
晚漁認真地道:「你沒把我當女的。」
羅文華一直暴躁的情緒有所緩解,笑了,「郡主跟那些人不一樣。」
纖月端來兩盞茶,晚漁示意羅文華,「喝茶,滅滅火氣,等會兒把皇長子和董昕的近況告訴我。」
「是。」羅文華喝了小半杯茶,情緒完全冷靜下來,將皇長子與董昕近況細說給晚漁聽。
晚漁思忖片刻,「這情形,叫人云里霧裡的。把兩個人拎到春城。不看熱鬧了,我要直接問他們一些事。」
羅文華稱是,轉頭知會姜宇,姜宇當即傳信給手下。
接下來的幾日,顧岩陌料理完柳城這邊的事,和晚漁帶著隨從回了春城。
顧岩陌心情一直很惡劣,坐在馬車裡,磨著牙對晚漁道:「不耗時間了,照我的章程來。」
「你是什麼章程?」晚漁問。
顧岩陌捻了捻手指,眼裡含著殺氣,「老子弄死他們。」怎麼想怎麼窩火,簡直要氣炸了。
晚漁笑得現出小白牙,「好啊,那就弄死他們。」
顧岩陌看著她的笑靨,在這一刻,心情轉為明朗,將人從無病身邊拉到自己懷裡,狠狠地親了一下。
無病不樂意了,哼哼唧唧地蹭過來,用爪子推他。
顧岩陌哈哈地笑起來,「混小子,又搶我媳婦兒。」
無病的爪子乾脆按到了他俊臉上。
「要反天啊你?」顧岩陌作勢要把無病摁倒。
無病雖然身形龐大,可是反應一流,閃身躲過。
兩個在車廂里鬧騰起來,把晚漁笑得東倒西歪。
到了春城第二日,皇長子和董昕過來了。
晚漁先見皇長子。
皇長子瞧著她,若有所思——又想起了以前浮現過的那個荒誕的念頭。
晚漁不以為意,只是問他:「你和董昕的近況,我聽說了,到底是在唱哪一出?」
皇長子清楚,所謂聽說,是她手下不分晝夜地監視,蹙眉道:「董昕是我母后和長公主安排給我的。」
「我知道。」
「一開始,我挺煩她的。」
晚漁嗯了一聲。
「後來,莫名其妙的……」皇長子撓了撓額頭,「好像看上她了。」
晚漁撐不住,笑了。
「她的意中人,應該是你家那位。」皇長子悻悻的,「這叫什麼事兒?三十來歲了,還趕上單相思的事兒了。」
晚漁笑出聲來,「該。誰讓你湊熱鬧跟過來的?」
這語氣,這態度,和臨穎一模一樣。皇長子一瞬不瞬地深凝著她,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情緒,剎那的駭然之後,是悲喜交加。
晚漁見狀,坦然回視。
皇長子坐不住了,站起來,「我們去園子裡走走?」
「行啊。」晚漁隨之起身,與他一同出門。
未出院門,無病顛兒顛兒地追上來。
皇長子瞧著小傢伙,笑了,「這小子,忒好看了些。有一陣都難看的沒法兒要了。」
「是麼?」晚漁笑問,「哪一陣?」
「就是臨穎病故之後,我去瞧過它。」皇長子摸了摸鼻尖,語聲轉低,「還有赤焰幾個,總見不到臨穎,不正經吃飯,脾氣特別壞。我經常偷著去看它們。」
晚漁側頭看他一眼,心裡有些觸動。
皇長子扯出個笑容,「其實,我向父皇討要赤焰,不是邀寵什麼的,是真想親手照顧它們。但是……」他的笑容變得十分苦澀,「父皇不相信,當下恨不得打死我。」
晚漁低下頭,看著眼前的路。
「我……」皇長子躊躇片刻,還是說出了壓在心底的話,「這一陣,有時候覺得,你就是臨穎,是我那個年紀最小最出色的妹妹。」
晚漁微笑,「是麼?」
「真的。」皇長子輕聲道,「我希望是真的。」
晚漁不語。對這種事,她不會否認,更不會承認。
兩個人沉默下去,直到走進後園,看到滿目的奼紫嫣紅,皇長子才打破沉默,說回原先的話題:「我和董昕的事,你為何這般關注?」
「應該關注。」晚漁道,「如果事情與董昕有關,我不會輕饒了她。幸好她沒摻和進去,甚至是個心懷大義的女子。」她看皇長子一眼,「如果說她是長公主和皇后娘娘的棋子,那她未免太不聽話了。你若是容不下她,便將人放了。」
「容得下。」皇長子挑了挑濃眉,「我又何嘗不是在她參戰負傷之後,才看上她的?」
晚漁有點兒意外,「真的?」
「廢話。」皇長子蹙眉,「怎麼,只許你們心中有家國,我就不能有?」
晚漁一笑,「沒那個意思。」
皇長子沉默片刻,嘆息一聲,不無沮喪地道:「我知道,在臨穎或是你眼裡,我就是糊不上牆的爛泥。」
這樣的話,晚漁就不方便接了。雖然,他說的是實情。她真是沒法子高看他。但說心裡話,也從沒去了解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