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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漁應聲同時,施展傅家劍法,乾脆利落地解決掉近前死士。
一面纏鬥,她一面尋找顧岩陌的身影。
他在哪裡?
在此刻卻不便詢問。畢竟,她不知顧岩陌詳盡的安排。依她猜想,他應該是親自去緝拿死士頭領了。
「姜宇、劉先,弓箭!」晚漁說話間,退到一個地勢較高的地方。
姜宇、劉先當即會意,趕到她身邊,將攜帶的弓箭交給她,隨即守在她身邊,為她擊落死士投向她的暗器。
彎弓搭箭,箭支例無虛發,中箭著皆是一劍封喉,或被刺穿頸部。
不消片刻,便已有二十多名死士倒地斃命。
裕之等人得空瞥過去,就見夜色之中,一襲黑衣的女孩周身肅殺,動作如行雲流水。
他們心頭大喜,隨即又戲謔地想:這小郡主是什麼毛病?怎麼一副一出手便要死人?今日也罷了,要是遇到想留活口的時候,可千萬不能讓她動手。
死士那邊則意識到,此刻傅晚漁才是送他們入地獄的煞星,不少人轉頭撲向她所在的地方。
裕之等人怎麼可能成全,利用死士現出空門的機會,一擊斃命。
有反應迅捷、身手高超的,躲過對方追擊,到了晚漁附近,結果卻等於是趕過去送命,瞬息間斃命。
隨晚漁前來的護衛,有十人奉命攜帶弓箭,此刻如何還不明白,相繼將弓箭送到晚漁手邊。
本就是勝負已定,加之有了晚漁這個對於死士來說最大的變數,戰局很快到了尾聲。
顧岩陌還沒回來。
裕之等人善後的時候,晚漁才問道:「三少爺去了何處?」
裕之答道:「對方頭領見勢不好,逃了,三少爺親自追了上去。」
「一個人?」
「對,一個人對一個人。」裕之道,「郡主不必擔心。」
她怎麼可能不擔心?一個死士頭領而已,他沒道理費這麼長時間。
晚漁斂目思忖片刻,問道:「那人是不是逃向了荒村?」
裕之稱是,繼續寬慰她:「三少爺對荒村的地形了如指掌。」
晚漁頷首,繼而卻是燃起一個火把,舉步就走,「我去看看。」
劉先、姜宇隨行。
裕之不放心,「郡主,不妥,萬一……」
晚漁取出一顆霹靂丸。這東西雖然小巧,卻是威力十足,一顆炸傷幾十個人不在話下。「如有意外,我會發信號給你們。」
裕之笑了,不再言語。
晚漁一面走,一面取出荒村地形圖,借著火把的光亮又看了一遍。其實早已牢記在心,但在此時卻生出些不確定,不想出任何偏差。
荒村,顧名思義,只余屋舍,而無居民。夜間的荒村,靜寂得如墳墓一般。
越往裡走,便越覺得空氣涼颼颼的。
晚漁停下腳步,屏住呼吸,聆聽片刻,沒聽到任何聲響。
這更讓她不安。
她打了聲呼哨,又喚道:「顧岩陌?」
劉先、姜宇也揚聲喚「三少爺」。
沒得到任何回應。
晚漁加快腳步,走進每一所陳舊荒廢的宅院尋找。
劉先、姜宇也點起火把,亦步亦趨地相隨。
在一所宅院裡,劉先進到院中,便咦了一聲,「這裡有人打鬥過。」
他走進倒塌半面牆壁,借著火把的光亮觀察,再退後,看到了地面上一灘血跡。
「這個是……」一旁的姜宇囈語似的道,「這、這不是殿下的匕首麼?」說著,彎腰撿起腳邊樣式古樸的匕首。
在室內尋找無果的晚漁退出來時,聽到了兩個人的言語,顧不上別的,疾步走到姜宇面前,奪過匕首,看了看,面色更加蒼白,手則將匕首握得更緊。
匕首是她送給他的,他一直貼身攜帶,若非出了意外,絕不會遺落。
劉先彎腰細看,「真的是殿下的匕首……有血跡。」
晚漁一驚,低頭細看,果然看到刀鞘上有新鮮的血跡。
心就這樣亂了、慌了。
寒意從腳底直達心底。
她整個人被恐懼籠罩。
她胡亂地拭去血跡,把匕首收起來,隨即走出院落,匆匆吩咐:「分頭找!」
這時候的姜宇、劉先,則陷入了震驚、萬般揣測之中。
公主最鍾愛的匕首,皇上是知曉的,若非一定的緣故,絕不可能將匕首代替愛女送與旁人。
郡主收下了,且是擺明了送給了顧岩陌——若非認定這就是自己的東西,怎麼可能有轉贈的事?
她……
他們陷入了震驚與悲喜交加的情緒之中,回過神來,晚漁已經消失在視野。
幸好,他們還記得晚漁的吩咐,分頭尋找。
火把即將熄滅,晚漁將之拋到路上,發足跑在荒村彎彎曲曲的路上。
起先,她一聲聲喚著「顧岩陌」,總是得不到回應,放棄了,轉為竭力凝神留意周遭動靜。
村落不是很大,路很快到了盡頭,再往前,是沒有盡頭的森林。
她從諸多不同的路口進入再折返。就算處於最危險的境地,他也會留下記號,但她沒發現。
這讓她心安,另一面也更讓她恐懼。如果他中招,連留下記號的機會、時間都沒有,她該怎麼辦?
前所未有焦慮無措的情緒之下,讓她忽略了時間,渾然不覺自己已經在森林外圍盤桓了將近一個時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