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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了,比起她的兒媳婦,還是差了些,例如那份高貴少了些許賴以支撐的底氣,例如那份嫻雅少了幾分從容,例如那份隨和透著些刻意。
樣貌就更不需說了,晚漁那樣貌,尋常閨秀都會被襯托成庸脂俗粉。
她不是故意捧著兒媳婦,而是私心裡就不喜男子左擁右抱的事——自己與三老爺一路攜手走來,從來沒有別人摻和,她怎麼能讓兒媳婦承受自己沒經歷只聽說的煩惱。
要怎麼樣,才能讓凌芳菲死心,早些打道回府呢?
正愁著,有丫鬟進門來稟:「三少爺和郡主回來了。」
三夫人立時笑逐顏開,腳步輕快地迎出門去。
上午兩個孩子回來的時候,還沒與她說上幾句話,便被宣進宮了。
顧岩陌和傅晚漁見到三夫人,俱是笑著行禮。
三夫人攜了晚漁的手,噓寒問暖兩句,便悄聲提醒:「凌三小姐在房裡。」
顧岩陌耳力好,聽到了,立時道:「娘,我有事跟爹說,先回外院了。」
傅晚漁斜睇著他——讓他對付凌芳菲,他的策略就是能躲就躲?要不要這麼慫啊?
三夫人卻很是贊成,連聲說好。沒必要見的女子,兒子避而不見是上策。
傅晚漁無語望天。
而就在這時候,一道緋色身影趨近三人。
凌芳菲屈膝行禮道:「芳菲見過岩陌表哥。」又轉向傅晚漁,「問郡主安。」
顧岩陌略一頷首,無意與她寒暄,用眼神和母親、妻子打過招呼,轉身就走。
傅晚漁笑著看他一眼,轉而對凌芳菲抬了抬手,「免禮。」
隨後,三夫人攜著兒媳婦的手回到室內,落座後,態度不咸不淡地解釋了凌芳菲在這兒的緣故。
「學針線啊?」傅晚漁心頭一動,想起了婆婆最拿手的雙面繡,「說起來,我一直想跟您學雙面繡,卻怕您平時忙,無暇指點。針線上的人有沒有擅長的?」若是沒有也好說,她去跟父親討一個針工局的繡娘過來就是了。
三夫人聽了,忙笑道:「哪裡用得著旁人?你要是想學,隨時過來就是了,有事沒事的,我教自家孩子一些東西,高興還來不及。」到這會兒,哪裡還顧得上一旁的凌芳菲。
傅晚漁笑靨如花,「那再好不過,到時候您可別嫌我笨。」
三夫人拍拍她的手,「怎麼會,你只坐在我跟前,說說話,我就很高興了。」
傅晚漁瞥過笑容已顯勉強的凌芳菲,笑意更濃。她真沒有藉此示威的意思,可對方怕是已經認定這一點。
愛怎麼想就怎麼想吧。
就算只是名義上屬於她的東西,在她捨棄之前,別人休想染指。
秀林走進門來,行禮後稟道:「郡主,凌四小姐來了。」
三夫人與傅晚漁同時察覺到,凌芳菲的面色微變。
傅晚漁吩咐道:「請四小姐到秫香齋。」語畢辭了三夫人和凌芳菲,轉回房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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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傅晚漁換了身家常穿戴,在東次間落座,喚人請凌四小姐過來。
一襲素淨衫裙的凌君若款步進門來,屈膝行禮,「問郡主安。」
傅晚漁抬手示意免禮,斂目打量著這女孩。
十五六歲的年紀,樣貌清麗絕俗,氣質清冷,而氣韻高雅。
私心裡,傅晚漁很喜歡凌君若這種樣貌,似是空谷幽蘭,不與百花爭艷,那份清絕,喜歡的人見了,免不得小小的驚艷一下。
而這讓她驚艷的容貌是有瑕疵的:額角有一塊疤。凌君若分明是不當回事,沒用劉海遮擋。
她笑著讓凌君若落座,喚丫鬟上茶,繼而問道:「怎樣過來的?」
凌君若回道:「家父送過來的。此刻,他在外院,等候郡主傳喚。」
「不急,我們先說說話。」傅晚漁擺手遣了服侍在側的下人。
凌君若見了,便也遣了身邊兩名丫鬟。
傅晚漁問道:「近來在家中處境不好?」凌君若面上的疤,是凌大老爺動手打的,直接把人的頭往牆上磕——這是她從暗衛那邊得到的消息。
凌君若微笑,「的確如此。這次若不是郡主照拂,至今我還在祠堂思過。」
傅晚漁閒閒問道:「你的事,我知曉一些,譬如你的身世、家底。卻是不曉得,你如何惹得令尊對你下那樣的重手?」
凌君若語氣和緩:「家中長輩要將我許配給人做妾,我不從,說了些頂撞的話,做了些僭越的事,家父盛怒之下,下手便重了些。」
這女孩很會說話,一番話說出來,反對她的,會更加篤定她大逆不道;贊同她的,則會惱火凌大老爺毆打女兒的行徑。
傅晚漁的笑意到了眼中,「所謂送人做妾,指的是凌家有意讓你做哪位皇子的側妃吧?」
凌君若是庶女不假,可凌家是皇親國戚,再怎樣,也做不出讓閨秀給哪個官員為妾的事。
凌君若稱是。
傅晚漁也不問是哪位皇子,只問關鍵:「之所以被家族那樣安排,凌芳菲是否功不可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