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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嘉澤僵硬的脖子微微轉過來，朝著凌冉又投過來一眼，眼神複雜，透著「非要把話說得那麼明顯嗎」的幽怨。
凌冉被他的眼神給看笑了，決定不追究這電話背後的故事，將毛巾搭在肩上，轉身找了個椅子坐下：
「章哥，有事嗎？」
章宏文趕緊說道：
「網上有營銷號說你有金主，放出來了照片，你看到了嗎？」
他剛問完，自己又自嘲的笑了：
「肯定沒看到，我跟你說一下吧，是你和李總的照片被人拍到了。」
凌冉切出去看了一眼，卓越的記憶力，讓她一眼就看出來這是在哪裡拍的。
「是之前我舉報橘子台那個梁總，我和李總在警局外面說話時候被人偷拍的？」
章宏文：
「應該是這樣。那你現在想怎麼辦？」
凌冉：
「當然是澄清啊。」
章宏文小心翼翼的瞥了一眼李嘉澤，追問道：
「怎麼澄清？就說你和李總只是朋友關係，沒有網上傳的那些，行不行？」
凌冉斷然拒絕：
「當然不行，要澄清就說出事實。直接說我和李總，只是上級和下屬關係，我們一點都不熟，也絕對不會發展任何關係。」
章宏文差點沒站住，轉頭往身後一看，李嘉澤在鏡頭看不見的地方，已經捏皺了一份文件，手上青筋暴起，看著特別兇殘。
章宏文覺得自己現在就像夾心餅乾中間的夾心，他嘆了口氣：
「凌冉……澄清要是寫的太乾淨了，大家反而不會相信的，要不要再想想啊？」
凌冉：
「不用想了，確實就是這樣，我和李總是兩路人，現在網上說的那些，不僅過去沒發生過，現在和將來也絕無可能發生。如果公司這邊不方便出面，我可以自己出來證實。」
章宏文：
「你想怎麼證實？」
這倒確實難住了凌冉，她想了想，試探性的說：
「不如……我放聊天記錄出來？」
章宏文有點想笑，他沒看見過凌冉和李嘉澤的聊天記錄，但既然凌冉能說出這話來，就能證明這聊天記錄大概非常……官方。
「但這種事情，你放聊天記錄也沒用啊，大家會說你可能有小號，女明星被說有金主，這其實還挺……」
凌冉刷著手機看微博輿論，突然出聲：
「查一下韓應那邊的情況呢？」
章宏文倒沒想到這一層：
「啊？」
凌冉目光犀利，鏗鏘有力的回答道：
「我按時間順序拉了主要評論，昨天下午路人們主要都在討伐韓應，而今天早晨7點左右，幾大營銷號同時發出我的照片，大量水軍突然在官博下面增加新評論，全都是針對我的。從時間線上來看，我推測是韓應那邊，在七點左右買了水軍下場，所以我建議查一查他那邊的情況，主要是查看他下節目以後的動向。我的推測是，他應該在昨天晚上獲得了大量資金。」
章宏文徹底聽愣了，要不是開著視頻，他都要以為對面跟自己說話的是位老警察了，這口吻，這專業詞彙，一套一套的啊！
「你怎麼知道是韓應買的水軍呢，萬一是趙磊呢？」
凌冉微微一笑：
「從人物動機上看，韓應受到的攻擊最多，轉移炮火後，他也獲益最大，趙磊從頭到尾只是捎帶的干擾項而已。」
章宏文感覺自己聽了一堂警方破案課程，思路太順暢了，他很快就接受了凌冉的建議：
「沒問題，我想辦法去查一查韓應的行蹤。應該有狗仔在蹲他，只要他晚上出門了，就肯定有痕跡的。」
凌冉心說，比起警方靠攝像頭破案，娛樂圈裡破案全靠狗仔啊……狗仔和明星的關係，也是一種獨特的、值得研究的生態。
她正準備說完再見就掛電話，那邊突然傳來有磁性的男聲：
「凌冉。」
凌冉看過去，發現李嘉澤終於轉向了鏡頭，隨口回答：
「嗯？」
李嘉澤從章宏文手上拿過手機，看著對面的凌冉。
凌冉剛運動過，穿一身運動裝扮，皮膚白裡透紅，肩膀搭著毛巾，長發隨意紮成馬尾，眉眼間自帶英氣，朝氣蓬勃。
她的眉目，比之前見真人時，又清晰堅定了不少，看起來成熟了一些。
李嘉澤微微抿唇，視線看向凌冉的腿：
「你在山裡走那麼久，膝蓋沒受傷吧？」
凌冉搖了搖頭：
「還好，趙哥之前送我的膏藥挺好用的。」
李嘉澤「哦」了一聲。他頭一次感覺到，自己竟然是個不善言談的人，此刻腦海中瘋狂尋找話題，卻覺得什麼話題都不夠好。
最後只好說了句：
「下次不要再那樣了，要注意你自己的身體。」
凌冉有些微的驚訝，她從來沒有想到過，李嘉澤居然會是個關心下屬身體的人。
還是說，這只是他作為反派，一種籠絡人心的手段？那不得不說，他做的真是挺真誠的，以凌冉觀察無數罪犯的眼力，居然沒看出來他撒謊的痕跡。
「謝謝關心，不過，我有自己的判斷。」
凌冉禮貌道謝，然後說：
「照片的事情，就請李總多擔待了，我和章哥會很快處理，絕對不會和您扯上關係，敗壞您的聲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