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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聿接過紙,順勢抓住她的手……
慕錦從未想過拉他起來, 所以手上根本沒有用力。若非她反應快,在被那抹涼意觸摸到時覺察了他的意圖, 只怕不但拉不起來他, 還要撲到他身上去。
「大意了, 抱歉, 撞疼你了吧。」左聿用紙按住鼻子, 看了看她的左臉。
慕錦半邊臉紅了一大片。
她對趕過來的其他同伴說道:「現在紅, 等下會紫, 明天就是青了。不過沒關係,冷敷一下就好了。」
白雲書道:「不用那麼麻煩,讓醫療艙處理一下, 止住血就不會那麼嚴重了。」
戚昊狠狠瞪了左聿一眼,「差點干翻一艦人,你可真夠能耐的。」
左聿冷著臉,「我只是想幫忙而已。」
南澤問道:「你要幫什麼忙?」
歐陽重道:「他要穩住操作盤吧。」
慕錦笑道:「好了,都回吧,大家各司其職,聽聽野狼號還有什麼指示,我和左聿去一趟醫療室。」
費昭扶住左聿,「我送你過去,噗……」他到底笑了出來,「真沒想到,你也會有這麼糗的一天。」
左聿用肩膀搡開他,「少說酸話,我就不能大意了嗎?」
「能能能,但我就是想笑,不行嗎?」費昭揶揄道,很有些大仇得報、小人得志的架勢。
左聿懶得理他,把染紅的紙巾換了個面——血還在流,鼻骨很痛,應該是骨折了。
他對慕錦說道:「謝謝你,我欠你一個大人情。」
慕錦點點頭,「你是該謝謝我,人情就算了吧,我們一個團體,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在黑洞裡失控的星艦,後果無法想像。
左聿與費昭相視一笑——慕錦可以不在乎,但他們卻不能不記得。
三人進了醫療室。
左聿傷重,先進醫療艙,不多時,醫療艙的電子音說道:「無移位鼻骨骨折,已處理完成,恢復期間避免按壓。」
醫療艙打開,左聿退出來,臉上的血跡被清理乾淨了,鼻部的腫脹略見端倪,人也變醜了一些。
費昭憋住笑,對慕錦說道:「你也趕緊處理一下,不然明天可就好看了。」
慕錦「嗐」了一聲,「機甲兵,這點傷算什麼,不都是常事麼?」
儘管這樣說,人還是鑽了進去。
費昭調侃,「嘴上說不要,身體很誠實嘛。」
這話就有點色彩了,左聿白了他一眼。
「喂喂。」費昭湊到他身邊,小聲問道:「怎麼樣,這一下銷魂吧?」
左聿抬起腳,重重落下,「你也體會體會,看看是不是很銷魂。」
「啊!」費昭慘叫一聲,抱著腳跳了起來,「開個玩笑罷了,你也太狠了吧。」
左聿雙臂環抱,無動於衷,心道,這還是輕的呢,你來這裡不就是想破壞我和慕錦獨處嗎?既然得逞了,就總要付出些代價!
費昭了解他,知道自己的小心思瞞不過他,嬉皮笑臉地又湊了上來,「阿聿,我退婚了。」
左聿道:「然後呢?」
費昭朝醫療艙揚了揚下巴,「你覺得我還有機會嗎?」
左聿道:「我覺得阿澤、白雲書、戚昊都想知道這個答案。」
費昭眨了眨眼,「你想知道嗎?」
左聿道:「我不想知道。」
費昭道:「為什麼?」
左聿道:「不為什麼。」
費昭後退了一步,「我好像還沒聽你說過喜歡哪個女孩子。阿聿,你不是喜歡男孩子吧?」
左聿蹙起眉頭,逼近一步,「你覺得呢?」
費昭凝視著他冰藍色的眼,緩緩靠近,說道:「你若真的喜歡我,我也不是……」
慕錦沒有明顯外傷,醫療艙不下醫囑,出來時無聲無息,恰好瞧見這一幕。
她暗想,左聿對自己忽冷忽熱,難道真是個雙性戀?
——她記得梵妮說過此事。
所以,他本來喜歡費昭和南澤,卻被自己迷惑了,所以舉棋不定?
不不不,不能吧!
慕錦搖搖頭,她覺得自己腦補過頭了——畢竟在她的認知里,左聿從來都是一個頭腦冷靜,永遠知道要什麼和不要什麼的人。
「嗯哼……您二位這是……互訴衷腸?」他們的對視太過濃情,她怕再不出聲,二人就真的親上去了。
左聿一把將費昭推開,「你們的腦子裡想的都什麼亂七八糟的,本人性別男愛好女,你小子給我滾遠點兒。」
費昭嘿嘿一笑,「逗你玩呢,誰還不是個直男了,再演下去我自己都要吐了。」他走上前來,仔細看看慕錦的臉,「好多了,走吧,我們回去了。」
慕錦被他看得不自在,抬腿就走,「回吧,已經到了玉牒星域,情況複雜,不能放鬆警惕。」
費昭朝左聿挑釁的一笑,快步跟了上去。
左聿挑了挑眉,自語道:「她選擇誰都不會選擇你,得意什麼?不過……」
求而不得,會不會影響軍心呢?
不會!
沒有慕錦就沒有他們,她不欠他們任何人的。
……
玉牒,在華夏歷史中是皇族族譜的意思,每一支皇家血脈都很珍貴。
用在星域上,就是每個恆星體系都是寶藏。
黑洞的存續時間大約為一個半月。
這限制了人類對此領域的深度探索,也把大多數人類限制在了一個區域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