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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什么正道正道。」秦寧想起那天印長生問她的話,這會兒突然清醒了,「這所謂的正道,不過就是要一個無條件選擇站在他們那邊,為他們所用的人,按他們的想法來,站在最高處,當一個無條件對他們好的聖母!」
「這是什麼辣雞正道!」
「印長生又不是他爹,被欺負了還得給他們兜著,說『好兒子我不生氣』嗎!」
「憑什麼,憑偉大的父愛嗎?那他們倒是喊一聲爹啊。」
她一口氣說完,甚至還覺得不泄憤,於是狠狠地抓了一把海魅的尾巴:「真是氣死我了。」
「看把我長生哥哥逼成什麼樣了。」
一言不合就眼紅,還不讓她走,還咬人!
海魅:「……」
秦寧扭頭問他:「你說!印長生到底錯沒錯!」
海魅:「……」
仿佛他說了錯了,這人就得把他尾巴給折了。
他默默把尾巴抽回來:「你激動什麼,又不是我說的。」
秦寧秀眉皺著,癟著嘴:「我就是覺得他挺委屈的。」
「明明做的就是自己的事,就是因為不合那些人心意,就被人忌憚。」她有些煩躁,「這些人都忘了當初是誰在凜雲洲救了他們的了。」
海魅稀奇地看著秦寧,小姑娘這表情像是受了委屈的是她似的,恨不得跟人拼了。
他壓著不舒服,問:「他在你心裡就那麼好?」
秦寧一想到,印長生明知道自己是誰,還這麼縱容著她,由著她胡來,不僅不戳穿,甚至還給她隱瞞,每次她遇到危險都是印長生第一時間出現。
甚至,在她死後,還用那麼危險的方法一魂換一魂留了她八年。
就覺得,這麼好的人,憑什麼就要被那麼多人給離得遠遠的。
「他哪裡不好?」秦寧悶聲道。
就是因為他好,所以他就算是咬了她,她都不生氣,也只是疼那一下,誰知道印長生疼了多久。
「他可以不來找冥清皿。」秦寧抬起臉,一臉堅定,「但那是他的事。」
「我來找,那就是我的事。」
海底沉默了很久,秦寧沒聽到海魅說話,於是拿起鞭子就要繼續找神器。
這時,海魅突然道:「冥清皿當初被埋在了魍魎之陣下面。」
秦寧動作一頓,側頭:「你知道?」
海魅興致不是很高,聲音都很輕:「我說了,我在這裡待了這麼多年,有什麼不知道的。」
他又繼續道:「但是,打開魍魎之陣,若是不能封印住,那後果不堪設想。」
「當初印長生能封住,是他的本事。」海魅看著她,「你有這個本事嗎?」
秦寧捏著恨姬的手微微緊了緊,深吸一口氣:「我可以。」
她惜命,不會輕易涉險。
所以做決定後就鑽研過魍魎之陣,傀儡不比修士,雖說無心無情,本事不低,但終究是沒有修士的靈力的。
好在傀儡夠多,秦寧提前在每個傀儡身上都滴上了一滴自己的巫血。
用巫族人的巫術在傀儡身上畫了陣。
到時候以她為陣心,再催動她的陣,傀儡就會分掉她身上的修為和靈力,也就抵得上那些修士了。
最後只要她把魍魎之陣的陣眼再一次封印起來就可以。
這個辦法雖說有些傷。
但這條命是印長生給的,為他受點傷沒什麼大不了,受點傷養一段時間就好了。
見秦寧似乎真的不打算回頭,海魅突然問:「秦寧。」
秦寧:「啊?」
「你既然說印長生沒錯,為什麼還要給他冥清皿?」他鑽著牛角尖,「這樣,你不也是跟那些人一樣了?」
「為什麼一樣?」秦寧不明白他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
「我找冥清皿,並不是為了讓他為仙門做什麼事。」秦寧垂著眸,「只是想,讓他不要被亂七八糟的想法給困住,他該是什麼樣,那就是什麼樣。」
「為了那些東西,讓自己每天那麼痛苦,哪裡值得。」
聽完,海魅深深地看著她。
「我看錯你了。」
「看錯什麼了?」
「本以為你只是個會躲在他身後要他護著,處處分神的嬌娘。」海魅說,「看來不是。」
「……」
嬌娘?
「他為你跳進無間秘境,你為他打開魍魎之陣。」海魅嘴角的弧度揚起,卻看不出多少笑意,「我倒是想看看,你們這情誼有多堅定。」
「他為我跳無間秘境?」
「你不知道麼?」海魅道,「那日是你跟另外一個人掉進去,可印長生是在外面的,是因為要救你,他才跟著跳了進去。」
秦寧一怔。
「看來也不是不值得。」海魅此時看起來很是悠閒,他的瞳孔里微微閃著暗光,「既然如此,我便幫你一把,冥清皿就在魍魎之陣陣中心。」
海魅抬起手,忽的海底起了無數的小漩渦,他笑道:「我幫你打開吧。」
海魅居然能打開魍魎之陣?
那上次為何他還帶著她躲進了那個洞裡?
秦寧感覺到周圍的不對勁,立刻驅動傀儡圍在身邊,與此同時,海底開始震動起來。
低下漫出黑色,染了血的恨姬隱隱發著光,隨著黑色的影子飄起來,海底某處也亮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