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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暫時未喝, 只是搖晃著酒杯對身旁的人笑道:「泊淮,你怎麼又想著叫我來喝酒?」
「這回應該告訴我了吧,你到底遇見了什麼煩心事?」
然而柳泊淮聞言, 端起酒杯的手停頓一下,接著卻仍舊沉默著搖頭喝酒,眉頭蹙著。
有顯而易見的煩惱,但不能輕易說出口。
賀簡潯就納悶——如今還有令柳泊淮為難的事情呢?!
他不由得更加好奇了。
但柳泊淮不說, 他也沒有辦法,只能聳聳肩膀,繼續喝酒。
客廳的角落裡安裝了小吧檯。
對面則是酒櫃,透明的玻璃反·射·出兩人的身影, 清晰可見。
柳泊淮看了眼,和玻璃櫃鏡面上的自己對視。
隨即, 他半斂雙眸,倏地開口,嗓音淡淡地問道:「我長得好看嗎?」
「噗——咳咳, 你說、咳咳……說什麼?!」
賀簡潯霎時一口酒噴出來,眼睛瞪大,不敢置信地看向好友。
這話能是柳家三爺說出來的?!
不會吧……他是不是耳鳴了一下,幻聽了?
「泊、泊淮,你剛才在說什麼?」賀簡潯想確認, 再次問道。
柳泊淮眼神冷淡地瞥他一眼, 道:「沒聽見就算了,將吧檯擦乾淨。」
賀簡潯找了一張紙巾擦拭剛才噴在桌面上的酒液。
他一邊幹活一邊稱奇道:「聽見了聽見了, 我這不是……咳,你真的是柳泊淮?不會被人給替換了吧?」
話音剛落,賀簡潯又得到一記冷眼。
——確認了, 這就是他不近人情的好友。
賀簡潯重新坐回椅子上,湊近,苦口婆心地問道:「泊淮,你到底是受什麼刺激了?」
「怎麼瞧著這麼不對勁呢。」
何止是不對勁,剛才那句話就不像是好友能夠問出來的問題。
賀簡潯比劃大拇指,笑著用力誇讚道:「你的長相當然是無可挑剔,萬中無一,就是我也比不過,所以,到底是什麼事情?」
「快和我說說,讓我樂呵一下。」
柳泊淮冷著臉放下酒杯。
「哈哈我開玩笑、開玩笑的,是參考參考,沒準我還可以給你出出主意呢。」賀簡潯立即乾笑道。
柳泊淮皺眉,半晌問:「你交往過的那些女人都看上你什麼?」
賀簡潯下意識回想,摸著下巴道:「有錢多金,溫柔紳士還大方,當然,最重要的是我長得英俊帥氣,年紀輕輕就資產無數。」
「而且又不是七老八十的糟老頭子,她們跟著我一點都不虧。」
「更何況,就算分手了,她們也能夠從我這裡得到些不少的好處,算是分手費吧。」
總之,正常交往,和平分手。
當然,個別死纏爛打的除外。
賀簡潯想到這裡,不禁意識到什麼。
他驀然轉頭看向柳泊淮,神情震驚且難以置信道:「你怎麼問我這個問題?」
「你別告訴我,你……有人看上你了,最近對你死纏爛打?」
柳泊淮正在倒酒,聞言差點將酒液倒出去一點。
他抬起頭,目光難以言喻地看了賀簡潯一眼。
賀簡潯毫無所覺,繼續猜測,並且覺得越發有理:「誰有這麼大的膽子來追你?也太有勇氣了。」
「她絕對是女中豪傑,佩服!」
「泊淮,追你的人是不是夏姨故交的女兒,所以你不好拒絕的太徹底?」
「還是說,夏姨終於想起來要解決一下你單身多年的問題?逼你去相親?」
柳泊淮:「……你想多了。」
賀簡潯:「不,我覺得我沒有想多。」
「喝完這杯酒,趕緊滾。」
「你又趕我,我不走!」
柳泊淮搖搖頭,沉悶地喝了口酒。
賀簡潯看好友的樣子,感覺自己猜測的已經八九不離十,估計距離真相只有一步之遙。
他見狀不再追問,陪著柳泊淮喝酒。
過會兒想起什麼似的問道:「對了,泊淮,你二哥他們一家要長久定居在燕京,不回國外了?」
柳泊淮點點頭:「嗯。」
賀簡潯端起酒杯,神情若有所思,還帶著些疏離道:「我差點以為他們要在國外生活一輩子,看來還是捨不得放棄……」
後面的話即便沒有明說,但兩人都懂。
「當初你二哥一家出國是劉紀珍的決定,現在他們回來定居,不會也是她的決定吧?」
劉紀珍這個人雖然看起來優雅高貴,但實際上心思可不淺。
之前他們住在國外,離著夏姨的住處不算遠。
就賀簡潯所知道的消息——劉紀珍可以說是想方設法的要討好夏青婉。
她幾乎每天都要過去一趟看望夏姨。
但後來好像是夏姨喜歡清靜,嫌棄劉紀珍煩,這才改為幾天一去、或者一星期多去一回。
至於為什麼要討好夏青婉,全都是因為當初柳父的決定。
在柳家老大柳洲河去世後,柳父臨終前越過二兒子柳景沅,將柳家交到了柳泊淮手中。
——遺囑上白紙黑字,寫得明明確確。
雖然柳父也留給了柳景沅很多東西,但這些東西又怎麼可能和偌大的柳氏集團相比……
想當然的,不僅僅是柳景沅難以理解,劉紀珍也不同意這個遺囑分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