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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號賴歌眯了眯眼,在上輩子的這場遊戲中, 他確實去了檔案室, 但在裡面並沒有發現病毒母體,而是找到了一些可疑檔案。
他會看到這些檔案, 則是因為他當時在追蹤王義。
王義是當時醫院裡所剩不多的活人, 他發現還有一個非玩家還活得好好的, 非常高興, 想要和他說話, 但王義膽子非常小,或者說他不想和任何人接觸,看到一點風吹草動就逃跑。
賴歌在後面追,王義就在前面跑。
賴歌發現王義似乎懼怕他以後,就假裝放棄, 實則暗中跟梢。然後他就跟著王義進入了檔案室。
王義在檔案室並沒有待很長時間, 他似乎在尋找什麼,打開了好幾個抽屜和紙箱。
賴歌等王義離開, 才去查看那些檔案,然後發現了好幾人的病歷檔案的最後都有解剖檢查死因的標註。
華夏醫生寫病歷,只要是手寫, 那字大概只有他自己和常用的護士認識, 反正作為病人很少有能看懂的。賴歌就撿著他能看懂的檢查報告的結果看, 他會感到那幾個檔案可疑,就是因為這幾個病死者的身體檢查報告並不像是有疾病的樣子,除了精神,其他都很健康。
那麼為什麼健康的病人會突然死去?難道這就是他們的屍體需要解剖的緣故?
可為什麼最後的解剖結果又無一例外是「無異樣」,而且這些病人的診斷死因都是自殺?
2號賴歌結合上輩子的所見所聞,再加上這輩子的調查,這才推斷出這家精神病院很可能還在暗地裡搞器官販賣的事。
想想看,這家醫院有多麼適合王院長,不但有足夠的病人可以滿足他的控制欲和研究欲,那些倒霉又可憐的病人還能讓他寫論文提升自己的社會地位和學術地位,最後他還能「廢物利用」把試驗後的實驗體用來賺錢。
2號賴歌轉頭看向王義……現在是阿寶,冷不丁地問道:「檔案室里有什麼?」
阿寶一愣,目光閃了閃,低下頭不說話。
2號賴歌伸手揪住他的耳朵,並沒有用勁,更像是親昵:「小壞蛋,有話就說,你現在還怕誰?」
阿寶抬起頭,躊躇一會兒,還是開口道:「我……偷偷跑出去玩的時候,認識了一個朋友。」
2號賴歌聽懂,阿寶說的偷偷跑出去玩,不是他的身體跑出去,而是他的靈魂也就是精神力跑了出去。
生魂離體聽起來很誇張、很神秘,但如果從精神力學角度解釋,不過就是把精神力觸角延伸出去。所以2號賴歌才說阿寶在精神力方面的天賦非常強大。
看到2號賴歌的暗示,阿寶放心了,大膽地接下去說道:「一開始我只敢偷偷看著她,後來我發現她能感覺到我。我和她說話,她也能聽見,但別人看不見我,就以為她在自言自語,認為她的幻想症越來越嚴重。可我知道,她沒有幻想症,她確實聽到了我的聲音、感受到我的存在,她說她經常會聽到別人聽不見的聲音,還能看到別人看不到的景象,但所有人都不相信她,認為她患有嚴重的幻想症。」
楊醫生插言:「你說的是不是一個叫陳小雨的小姑娘?」
阿寶輕輕點頭。
楊醫生就跟賴歌和周警衛說道:「陳小雨原本是我的病人,今年才十二歲,是個很可愛的小姑娘,她已經不是第一次來看病,她大約三四歲時就明顯表現出身邊有別人看不見的朋友,會和看不見的朋友說話、遊戲。她家人一開始也沒重視,認為這只是小孩子的天真幻想,可等到陳小雨上幼兒園後,她的幼教老師提出,陳小雨經常和看不見的人說話,把班上小朋友都嚇到了。
而且陳小雨說話沒有條理,一會兒說哥哥好,一會兒說阿姨怎樣,就好像她在和許多人同時進行交流。她還經常說她看到五顏六色的光,看到花蝴蝶之類,但其他人都沒有看到,小朋友就開始排斥她,說她說謊騙人,罵她是神經病。幼教就建議陳小雨家長帶她來看腦科醫生。那時我還不在這家醫院。
等我來到松嶺腦科醫院,陳小雨已經成了這裡的常客,也被確診為幻想症患者。其實如果這個孩子隱瞞得好,她照樣可以正常生活,但……這孩子大約八歲後病情突然變得嚴重,她經常發出尖叫,狂喊救命,還哭著說有血,有人慘叫之類。」
楊醫生嘆息:「陳小雨從看到五顏六色的光芒,聽到各種各樣的說話聲,發展為幻想看到打架現場、暴力現場、直至兇殺現場。但她看到的內容又非常凌亂,我們醫生也是有聯想力的,我們也曾希望她看到的這些不是幻想症而是一種特別能力,我們想要幫助她驗證這點,但非常困難。
而且可能因為她看到太多這樣陰暗暴力的場面,陳小雨的性格也跟著變得陰暗和暴力,她在學校直接就用美工刀劃同學的脖子、用碗碟砸她爸媽,她還在她爸媽睡覺後,拿著菜刀走進她爸媽的臥室,就站在床前看著他們。她爸媽醒來都要嚇死了,只能把她送入精神病院。
就這樣,陳小雨十歲開始就從常客變成了常住。她爸媽頭兩年還經常來看她,可……自從她媽媽生了二胎,她爸媽就來得越來越少了,這一年,我幾乎都沒有看到她爸媽過,只有一些快遞寄過來。小女孩長得快,她的衣服都不合身了,還是護士給她家人打電話,她家人才來看望過她一次,給她帶了一些衣服和常用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