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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每一個都正好擊中她的劍分/身,她不停地變幻方向,最後無限接近他的時候,瞬間使出「狂風之刃」,強行突破。
遙塵使出瞬移,他的落點忽然觸發了劍陣,將他困在了其中。方才葉璃不只是突擊,而是在突擊的同時,埋下了困住他的劍陣。
他有些吃驚,「你看透了我的步法?」
「我並沒有看透師兄的步法,而是計算了瞬移的距離,在每一個可能的落點都布下了劍陣。」
她不惜耗費大量的靈力,建造無數劍陣,是因為她清楚,只要劍陣一旦困住了他,便給了她近身的機會,近身搏鬥才有獲勝的可能。
葉璃一躍而起,萬丈光芒與她手中收攏,她使出了她的必殺技,「萬劍歸宗!」
無數的劍分/身匯聚成一把巨劍,葉璃雙手握劍,帶著踏平山河的氣勢,朝著他刺下去。
遙塵對她的表現實在是太過震驚,可是震驚過後,也給了他出乎意料的驚喜。他忽然一笑,眼底藏著壓制不住的興奮,「小葉子,你還真是從來都不會讓我失望……」
他立住法杖,用力將它轉動。身側掀起狂風無數,吹起他的衣袍,紅色的光芒籠罩在他周圍,將他嘴角的笑襯托得有些惡意。
「可是靠近法修,是一件很危險的事。」
他周身瞬間爆發出無數的光芒,將即將靠近的葉璃震飛。這是法修宗的護體之術,可以隔絕一切攻擊,可同樣也耗費靈力。
葉璃被震飛,整個墜入湖中,體內凝不起一絲靈力。冰冷的湖水將她淹沒,她雖然沒有贏,可是方才那一瞬,她已經想到了破解之法。
她猛然睜開眼睛,奮力向上游,水寒劍感受到了她的呼喚,沖入水中,帶著她破水而出。她渾身濕透,御劍飛行到他面前,面上卻是掩不住的興奮,「師兄,我知道了!」
「法修的護體之術雖然蠻橫,可是只有一瞬!我只要突破這瞬間的衝擊力,他就拿我沒辦法了!」
遙塵望著她渾身濕透,明明狼狽不堪,卻興奮到發亮的眼睛。有那麼一瞬間,他似是被她感染,好像找到了當初修煉時的初心……
只可惜,回不去了。
他伸手施加法術,烘乾她的衣裳,她的發束全散了,烘乾之後又軟又細,輕輕撫摸著他的手腕。
遙塵微微啟唇,咽了下口水。
他好像很久沒有過這般動心的感覺了,生活就像一潭死水,一眼便能望到底。
他又笑了起來,法杖變成扇子,落在他手中,輕輕搖晃著,翩翩如風,「小葉子,你輸了可是要陪我游湖的。」
葉璃點頭,「願賭服輸。」
「不過……看在你覺悟這麼高的份上,我就勉為其難指點你三次吧,不管是法修宗的事,還是元嬰期的事,我都可以指點你。」
葉璃的眼睛瞬間就亮了,「一言為定!」
從湖邊回來,葉璃壓制不住地興奮,她趕緊跑回房間,茗靈不在,窗邊正站著自持矜貴的傅池雲,他伸手撥弄著籃子裡的花,一扯一個花瓣,已經有好幾朵被他扯禿了。
「仙尊,那個,別扯了……」
其實葉璃也不是不要他扯,只是覺得他這樣扯有失身份,叫別人看見了讓人笑話。
傅池雲轉頭,目光幽幽地看著她,「你回來了,遙塵這回又教了你什麼?」
葉璃脫口而出:「仙尊怎麼知道?」
傅池雲面無表情地拿出那封粉色的信,她走得太急,落在地上了,就現在那上面的愛心都還在打轉,這麼一看是有點尷尬。
啊這……
葉璃有些尷尬,聽他的語氣不善,仙尊是不是不喜歡別人教導她?
「既然仙尊知道了,我也不瞞著仙尊了。我下一場對戰法修,有點不自信,所以想讓他指點我一番。再者,我也想知道他從金丹期突破到元嬰期只用了十幾年,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他的法子有後遺症。」傅池雲打斷了她的話,眸色深深,語氣也沉,「你別看他現在已經是元嬰期,只怕再過三十年,他也只能是元嬰期。」
「什麼?」葉璃震驚,她完全沒想到是這種結果,「那他、他到底是怎麼修煉的?」
「你知道江舟是如何達到金丹後期的嗎?是何極豐為他輸送靈力,讓他服用大量丹藥,前期可以快速提升修為,可是時間一長,身體不堪重負,修煉之路只會變得越來越難。」
傅池雲瞥了她一眼,見她被震懾住,陰鬱的心情總算好了許多,「遙塵也是如此。六宗會武結束之後,他仍然沒有放棄這種法子,所以他突破到元嬰期後,身體便徹底垮了,再無法承受高強度的修煉。」
原來……是這樣。難怪他細胳膊細腿的,跟柔弱女子似的,風都能把他吹走。
他也並非自甘墮落。
而是他的身體已經承受到了極限。
葉璃有種感同身受的切膚之痛,她理解遙塵的感受,她為了師門,也曾不顧一切過。可是最後換來的,或許只是師門一時的榮光,而自己,註定是個犧牲品……
她嘆氣,「師兄好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