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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璃不得不承認,「師兄很強。」
遙塵笑得跟朵花兒似的,輕輕搖晃著扇子,一身的紅色騷里騷氣,「小葉子,既然你不信我,那就我先說我的事,等我說完,你再決定要不要說你的可好?」
葉璃確實對他很好奇,還在想要不要答應。
遙塵也不等她開口,便提著她落在湖邊,搖著扇子踱步,一身紅色如火,肌膚如雪,修長的身子骨像柳條一樣纖細有韌勁。
「我以前,被譽為門中天才。師父收我為徒的那天,便告訴我:我要為法修宗爭光添彩。為了不辜負他的期盼,我日以繼夜地修煉,卻發現總是不如旁的宗門修為進步神速,我以為是自己技不如人,便更加刻苦修煉,可是無論我如何刻苦,卻總是不及他們……」
「後來我忍不住偷偷去探查,才發現他們平日里並沒有多少時間用來修煉,更多的時候都在吸取靈藥,還有師父為他們輸送靈力。我以為自己窺探了一條捷徑,馬不停蹄地回去告訴師父,沒想到師父卻將我臭罵了一頓,罵我不思進取,罵我投機取巧……」
「你說他是不是個老頑固?」
他說到這里不禁笑了起來,他想帶著葉璃一起笑,可是葉璃真的笑不出來,她目光清澈地望著他,認真聆聽著他荒誕的語氣。
遙塵也笑不出來了,他微微搖著扇子,陷入回憶當中,「我那時年輕氣盛,覺得他是個老頑固,便不顧他的勸阻偷偷服用靈藥,那種感覺真的很令人上癮,凝滯的修為節節攀升,一再突破境界,讓我根本就停不下來。」
「師父知道後將我大罵了一頓,說我終有一天會後悔莫及,可是我不信邪,仍然用這種方法修煉,甚至懇求了門中師叔為我輸送靈力,我的修為終於在六宗會武之前突破到金丹後期,拿下個人賽第三名。」
「我從來都不覺得我是錯的,那種修煉方法讓我上癮,無法抑制。我靠著它短時間內突破了元嬰中期,直到某一天,修為再也無法前進,我才終於明白,這種修煉是有弊端的。」
「我的修為停止在了元嬰中期,無論如何用藥,身子仿佛從骨頭裡壞死了,怎麼都無法增長靈力。不光是我,和我同屆的那些人也同樣修為凝滯,我才發現了這種法子的弊端,可是為時已晚。」
他嘆了口氣,「原以為悲劇只停留在我們那一屆,卻沒想到今年會武場上,會出現那麼多和我當年一樣的弟子……」
葉璃焦急道:「師兄為何不說出來?這樣就可以避免悲劇再次發生!」
遙塵嗤笑著搖頭,「你以為那些宗主們不知道嗎?那件事並不是什麼秘密,包括大長老也知情,但是他們明知後果,還是會前赴後繼地投入,因為宗門的臉面,遠遠比弟子們的以後更重要。」
葉璃感覺一股寒氣從頭到腳。
她以為憫貞為了宗門,不惜將他們所有人當作修煉的工具已經是冷血無情,卻沒想到他還不夠心狠,沒有像其他宗門一樣,拿他們的未來做賭注。
「葉璃,這也是為什麼我能一眼看到你的原因,因為你跟他們不一樣。」
「你身上有自由生長的味道。」
他彎下腰,和她平視而笑,「小葉子,我已經講了我的秘密,你是不是也該把你的告訴我了?」
葉璃瞬間恢復冷漠臉,把劍一插,「我什麼時候說過我要跟你說心裡話了?師兄,天色不早了,我要回去修煉了。」
遙塵愣了一下,「你耍賴?」
「師兄。」她語重心長,「我對你的秘密不感興趣,是你非要跟我說的,我攔都攔不住。」
遙塵:???
他一臉怨氣地跟在她身後,看著她入了房間,當真要開始修煉了,不滿地敲了敲她的窗頭,「喂,你想白/嫖?」
葉璃把眼睛一閉,「師兄強迫我的。」
他敲得更起勁了,「不行,你要對我負責。」
「師兄是自願的。」
「我不是。」
「師兄是。」
「我是被騙的。」
「師兄是自願的……」
角落裡的茗靈感覺自己聽到了特別勁爆的消息,她忍不住跑出去跟小姐妹們分享,她是這樣說的:「葉璃師姐好像占了遙塵師兄的便宜,而且還不想承認,遙塵師兄正追著讓她負責呢……」
小姐妹激動,再往下傳又成了:「葉璃師姐強迫了遙塵師兄,並且翻臉不認人,遙塵師兄哭著找她負責!」
再往外傳,就成了:「葉璃把遙塵給睡了!而且她還不想負責!遙塵欲哭無淚,求負責!」
「什麼?」
錦曉寒都驚呆了,他反覆跟丁思遠確認,「你說的是真的?咱們大師姐,真的?」
丁思遠用力點頭,「絕對沒有聽錯!」
「啊這,那不行啊……大師姐怎麼能做這種不負責任的事?不行!我要去給我們法修宗討回公道!」
丁思遠:?
不對啊,法修宗什麼時候跟他是「我們」了?
長老殿,薰香繚繞。大長老正在跟傅池雲下期,「你今天怎麼不去看比賽?」
他落下棋子,道:「心亂了。」
大長老不禁笑了起來,瞭然於心地看著他,「心亂了好啊,心不亂,那不就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