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憫貞還未回來,葉璃理應主持大局。她帶著為數不多的幾個人,跟著排著一排,夾在眾多隊伍當中顯得特別心酸。
首先是個人賽頒獎,葉璃和凌修遠一起上台,萬宗主將獎牌從最後一名開始發,發到凌修遠手中時,還刻意微笑地點點頭,「小小年紀便突破到金丹期,未來可期。」
他發到葉璃手中時,說:「希望你永遠保持著必勝的信念,將來無論面對什麼樣的困難,你都可以迎刃而解。」
葉璃抬頭望著他,從他的眼中的看到了對自己的肯定和讚許,她輕聲說了兩個字:「謝謝。」
獎牌在她手中沉甸甸的,她的心跳得奇快。
她用力將牌子捂在懷中,突然感覺到一股熟悉的光芒自手心裡升起,她偷偷看了一眼,居然是她的命珠碎片,趕緊將它捏在手中。
怎麼會在這個時候出現?
個人賽頒獎結束,隨後是雙人賽。依舊是葉璃和凌修遠上台領獎,他們一個故作鎮定,一個心不在焉地領完了獎牌。
然後是三人團體賽。
葉璃、凌修遠、沉檀,共同領獎。底下發出無數羨慕的聲音,都在說永坤這代弟子真的不得了,出了一個葉璃,還出了一個凌修遠。
只有沉檀比較失落,他總覺得自己拖了後腿,但是握住獎牌的那一刻,他好像又有些釋然了。
等五人賽頒獎結束,隨後是總積分排行榜。憫貞不在,只能葉璃代替他上場,她個子有些瘦小,夾在幾位宗主之間顯得特別突兀。
劍修宗的何極豐對她點了點頭,「你師父不在,擔子都落在你身上,辛苦你了。」
體修宗宗主「哼」了一聲,「小小丫頭,也敢在老夫面前賣弄,不過爾爾……」
法修宗宗主說她:「聽說你跟我們宗遙塵特別合適,以後多來法修宗走走哦~」
葉璃只能跟著尬笑。
這些都是她惹不起的大佬。
六宗會武至此圓滿結束,總體而言上三宗的實力依舊強悍,地位不可撼動,劍修宗比之體修宗還是略勝一籌,法修宗稍顯遜色。
葉璃帶著他們將牌子上交,總算可以離開會武大殿,錦曉寒釋放了他那顆不羈的心,當場就屁顛屁顛地跑去找他的茗靈師妹。
丁思遠自是回去寫他的書。
沉檀也一聲不吭地回去處理事務,管理門外的弟子們。
長風吹動葉璃的衣袍,她轉身問凌修遠:「你呢?你接下來做什麼?」
他這幾天睡得並不好,眼窩微微有些凹陷,他睜著眼睛,想了很久,緩緩道:「我……想離開這裡,下山去求得解脫之法……」
前世也是如此,他雖然脫了罪,可是過不了心裡的坎,於是決定獨自下山尋找脫離魔修的方法。而葉璃因為種種原因,沒能跟他一起走,後來接到任務下山除妖,才再次遇上了他。
劇情這樣走是對的,沒啥毛病。
葉璃點頭,「行,你去吧。」
他朝著她拜了一拜,走的時候走猶豫著回頭,神情複雜地看著她,「大師姐,我……我也會努力尋找破解夢境的方法,等解決完所有問題,我會再次回到永坤……」
他確實還會回到永坤。
並且將災難帶給了永坤,還有上青派。
葉璃負手而立,也問了他一個問題:「凌師弟,如果我說這一切其實是註定的結局,無論你做什麼,都不會改變,你又該怎麼辦?」
他背過身,聲音無比地堅定地道:「我只信事在人為,即便是天,也無法決定這一切。」
他的話讓葉璃想了很久很久,她好像有些明白傅池云為何說他走的道別人走不了,因為他的心性遠超他人,無人能比。
她帶著茫然和不解來到落月谷,傅池雲已經等候她許久,靈蕭之音響徹谷底,曲長聲悠,綿綿不絕,化開她心裡的鬱結。
「仙尊。」
傅池雲停下靈蕭,回頭看她,面頰帶著淺淺的粉色,像桃色一樣粉嫩,他的嘴邊掛著一抹淡淡的笑,淡金色的瞳孔臥在眼瞼之下,微勾著眼角,小痣明媚,很容易叫人沉醉在其中。
她突然沒了聲音,直愣愣地看著他。
仙尊今日,好像很不一樣?
他換了一身淺色的衣裳,金色勾邊,手上還提著一壺酒,一看便是不勝酒力,喝醉了。
「葉璃,過來。」
她聽話地過去,「仙尊,你怎麼……」
他忽然伸手勾著她的脖子,手臂壓得她抬不起脖子,她不得不彎腰跟他說話,「仙尊怎么喝酒了?」
「高興便喝了。」他提著酒壺,隨手遞到她面前,「你嘗嘗?」
葉璃聞到金洺酒的味道,趕緊搖頭,她可不想喝得失了心智,鬧出了笑話。
他又輕笑了一聲,帶著淡淡的暖意,「你怕什麼?這裡是落月谷,又沒人能害你,即便是喝醉了又何妨……」
他說的好像有幾分道理。葉璃彎著腰坐在他旁邊,任由他的手臂掛在自己肩膀上,小心翼翼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仙尊有什麼高興事?」
傅池雲微微轉動著瞳孔,把她給看著,眼底心裡都含著笑意。他「嗯」了一聲,然後又伸手揉著她的頭髮,揉得稀亂,「討人厭的傢伙終於走了,你不必再時刻跟在他身邊,可以在落月谷好好陪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