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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邊,葉璃等人已經在搜索。
她始終有個問題想不明白,前世的凌修遠入魔之後雖然也殺了人, 但是並沒有殺害白卿卿, 她反而活到了最後,被她的父王接回她的國家, 成為凌修遠在人間的強大助力。
他為何要殺白卿卿?
他殺白卿卿,天道為何不阻止?
她恍惚間撞上丁思遠,他站在案發時的酒桌旁邊一動不動,捏著倒在桌上的酒杯,蹙起了眉頭。
「這酒……」
葉璃也拿起來聞了聞,沒聞出什麼異常,「這酒怎麼了?」
丁思遠不確定,又沾了一點來嘗,忽然臉色一變,趕緊吐了出來,「這酒里加了失心散,修仙者最忌沾染。輕者失心吐真言,重者入魔難自救,他們怎麼會飲這種酒?」
葉璃這下子理清思路了,她大概能夠猜到事情是怎麼發生的。白卿卿在這酒中下了失心散,想讓他吐出真言,卻沒想到讓齲畏有機可乘,占領凌修遠的身體大開殺戒,白卿卿自作自受。
若是有目擊者……
凌修遠這不是完蛋了嗎?
葉璃不知道天道會如何去阻止,她惴惴不安地想著如果齲畏真的是變數,她一個小小金丹期,也無法阻止,就只能眼睜睜看著這一切發生。
事情變得越來越棘手了。
錦曉寒看出了她的焦慮,一直安慰她:「大師姐放心,小師弟一定會沒事的,他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逢凶化吉……」
葉璃知道啊,可是前世的劇情已經被齲畏改變了,難保不會出新的么蛾子。她得儘快找到凌修遠,如果他恢復了神智,他會去哪裡?
她根本就想不到,她才發現,她對今世的凌修遠好像知之甚少。
如果是前世的凌修遠,他……
葉璃忽然抬頭,她用力拍了錦曉寒的肩膀,囑咐他:「你們就在這裡,我去個地方再回來。」她說完御劍而去。
前世入魔殺人之後的凌修遠,獨自躲在山洞裡害怕地藏起來,還是三斤帶領她找到他,安慰他,將他平安帶回。
他殺人那件事是怎麼處理的?
好像是那些人的識海全部被毀,上青派眾人都認為是魔修殺人,壓根就沒往他身上去想,所以他才逃過了一劫。
可是今世不一樣了。
他把白卿卿殺了,白卿卿見的最後一個人便是他,大長老定會查到他身上,到時候只要查探他的識海,他必然難逃一劫。
那接下來的劇情怎麼辦?
她的命珠怎麼辦?
葉璃一路上都心亂如麻,她到了山洞門口,外邊下起了雨,洞裡潮濕陰冷,她微微掀開洞口的樹葉,低頭便看到蜷縮在洞裡瑟瑟發抖的凌修遠。
他一身的血,臉上也是血,看到她的一瞬間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救贖,不顧一切地衝過來將她抱住,「大師姐,我就知道你會來,我就知道你還會來……」
還?葉璃對他的用詞有些敏感。
她一把將他推開,望著他濕漉漉的雙眼,不敢確定地問他:「你怎麼知道我會來?」
「因為在夢裡,大師姐也來了。」
她似乎已經觸碰到了真相,只要伸手一推,便可以窺探那些令她心驚膽戰的秘密,她望著他的眼睛,輕聲問他:「什麼夢?」
他不假思索地回答:「預示夢。」
「在夢裡,我能預見很多未來發生的事,雖然有些地方不太一樣,但是大體上沒有變。雖然最後的結局不是很好,但是我相信,我一定會改變結局,不讓悲劇發生!」
葉璃的身子變得僵硬,她的手僵在半空中,不知該放在哪裡。雨水滴進她的衣襟中,冷得透心,她忽然後退了半步,腳下一滑。
「大師姐小心!」
他拉住她,瞬間和她換了個位置,他調整了一下身位,情不自禁地抓住她的衣袖,生怕她突然消失。
他情真意切地望著她,清澈乾淨的雙目,他還有那顆赤子之心,對她真誠依舊。
「我不知道大師姐為什麼會對我這麼冷漠,是不是……是不是也做了和我一樣的預示夢?」他小心翼翼地望著她,連呼吸都不敢太大聲,「是不是,後面的結局嚇到大師姐了?」
葉璃像是被燙了一般,用力抽回自己的手。
凌修遠已經有所預見,他雙手握住她的手,握得很用力很用力,用力抵在心窩,大聲喊著:「我不會讓那些事情發生!我不會讓上青派覆滅!不會讓師門為我慘死!不會讓大師姐……」
「為我剖丹獻祭。」
葉璃不知道該用什麼來形容自己的心情,她是笑也笑不出來,哭也哭不出來,哽在心頭不上不下。原來她經歷的種種苦難,在他眼裡都只是未曾發生過的事,還尚有迴旋的餘地。
他根本,什麼都不知道。
葉璃用力抽回自己的手,對他那番掏心窩子的話,根本就無法共情。
她一字一句對他說:「那些都只是你的夢而已,是你自己臆想出來的情節,你阻止不了上青派的覆滅,也救不了師門,而我,也根本不會為你剖丹獻祭。」
隨著她的抽離,凌修遠的心都空了。他不知道是什麼讓她如此決絕,無法挽回的無力感深深占據著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