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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蓉對小闕道:「等下我會拖住他們,你趁機便逃。我們的秘密基地,你逃了去那裡等我,如果到晚上我還沒有回來,你便儘快離開。」
小闕眼淚骨碌碌落下,咬著嘴唇,重重點頭,原本驚恐的神色里竟也有了些堅定。
話音剛落,那群小廝便已持兵器上前,花蓉神色一凌,赤手空拳,正欲搏命,卻見那些小廝尚未靠近自己,卻各個面露痛苦之色,哎哎呀呀叫喚著,倒地一片。
花蓉和小闕愣住,隨著眼前黑壓壓人群的逐個倒下,正見巷子口,一名紅衣似火的少女,臨風俏生生的立在那裡。
微風將她細碎的鬢髮吹散,若有若無的在她白皙的面頰上清掃而過,竟是叫花蓉在一瞬間愣神。
她手持一個空了個紙袋子,還保持向外甩的姿勢,再看那些小廝身後腳下,多少有些榛子噹啷啷地滾著。
好功夫!竟然只是一些榛子,便將這些人打的七零八落。
那些小廝們,似是也意識到發生了什麼,接二連三的從地上爬起來,撿起武器,調轉方向,看向時拂曉。
他們眼裡明顯有了些忌憚,看似為首的那位,開口對時拂曉道:「那小男孩是我們馮家的小公子,這小子拐跑我們公子,我們正打算接公子回去,還請女俠明辨。」
「小公子啊?」時拂曉收了手中紙袋子,手悄無聲息的按在了劍柄上。
還未來及說下一句話,卻聽那小闕急急喊道:「我不要做他們的小公子!他們要殺了我去救弟弟!我不要!我從小到大,只有花哥哥一個人!」
時拂曉當然沒打算聽信這群小廝的話,無論小闕和小廝誰說的是真的,她要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幫花蓉去做他想做的。
一道明光閃過,時拂曉已是長劍在手,信手挽了個劍花,腳下步伐已如游龍般進了小廝中間。
或用劍背一劍拍到在地,或用劍柄重重砸向脖頸,一時間,剛剛站起來的小廝們,又嚎叫著逐個倒地。
偏生時拂曉身形如鬼魅,即便他門想要還手,卻根本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連人和劍影都看不清,如何還手?
時拂曉邊打邊道:「聽清楚了嗎?人家不要跟你們回去!」
從巷口到巷內,時拂曉一路打過來,待解決完所有人,收劍回鞘的剎那,她已站在了花蓉面前。
一閃而過的劍風從二人面上拂過,髮絲落下的瞬間,花蓉便對上了少女的眼睛。
眼前的少女,看起來和他差不多大,也就十七八歲的樣子。
可她行事乾脆利落,武藝高強,雙眸明亮,笑容鮮活……是他摸爬滾打這麼些年,從未見過的色彩。
面對這樣光彩照人的少女,少年眼底閃過一絲自卑,隨後向少女行禮:「多謝姑娘救命之恩。我身無長物,不知要如何謝你。但若姑娘又吩咐,在下絕不推辭。」
卻見少女眸中閃過一絲促狹,對他道:「既然身無長物,那便以身相許吧!」救命之恩不都是這麼報的嗎?
花蓉微愣,隨後低頭看了看自己這一身簡陋的衣衫,苦笑一聲:「姑娘說笑了。」
時拂曉正要反駁,卻聽見身後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腳步聲,蹙眉轉身,正見那些小廝,趁著他們說話的功夫,已經一溜煙的跑了。
時拂曉轉頭對花蓉道:「想來他們會去報信,我們先離開這裡。」
說罷,時拂曉帶著花蓉和小闕離去,再隔了兩條街之後,找了間客棧,開了房間,點了吃食,方才領著他們去休息。
不多時飯菜端進屋,時拂曉招呼花蓉和小闕坐下,邊吃飯邊問道:「發生了什麼事?」
花蓉坐在桌前,背挺的筆直,兩手放在腿面上,並沒有動筷子,顯得局促不安,即便他的眼睛時不時的瞟著桌上飯菜,卻還是沒有動。
花蓉正欲回答,卻聽小闕緊著道:「爹是親爹,但那女人不是我親娘。我娘親在我六歲的時候過世,那女人便成了新娘親,可她待我很不好,總是打我罵我,爹爹也不信我。我便找機會從家裡逃了出來,後來我就遇到了花蓉哥哥,這些年都是哥哥照顧我!雖然我們總是吃不飽,但是哥哥愛護我,再也沒有人打我罵我。」
說著,小闕接著道:「可是半年前,我爹尋人找回了我。又是道歉,又是賠罪。那女人也承諾說自己會改,我才跟著他們回了家。可誰知道他們居然是騙我的。那女人的孩子得了病,不知哪裡來的臭道士,說弟弟的病,只有和親生兄弟姐妹替換五臟六腑才能活下來。他們抓我回去,就是想讓我救弟弟!」
小闕說著,聲音逐漸哽咽,眼淚唰唰落了下來。
花蓉伸手,似安慰般,摸了摸小闕的頭頂,而後看向時拂曉:「不知女俠師從何處?」
時拂曉聞言哽住,乾咳一聲,而後反問:「你問這個做什麼?」
花蓉微微抿唇,回道:「我見姑娘武藝高強,身手不凡。小闕還小,馮家勢力遍布半個周朝,我們怕是躲不了多久。」
時拂曉聞言瞭然,接過他的話:「你是想讓小闕入我宗門習武,既能得庇佑,又能習得自保能力。」
花蓉點點頭。
時拂曉撓撓頭,這可難辦了,她哪來的師門,又不能告訴花蓉,除了他們倆,這世界裡的所有人和事都是假的。
「容我想想……先吃飯。」說著,時拂曉將筷子塞進花蓉手裡,又往他面前的碗裡,加了各種菜和一根大雞腿:「快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