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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姑娘不怒反笑:「怎麼?你不服氣嗎?那就今生好好積德行善,多給自己種些善因,來世投胎,直接投到仙界,也做個內門家生子。」
話音落,小姑娘這一側的內門弟子都輕笑起來。而那邊的外門弟子則各個面色都不大好看。
內門這邊攔著不讓走,而外門弟子不願低這個頭。這種事若是開了頭,日後便會無休無止。於此,雙方僵持不下。
時拂曉看罷冷嗤一聲,敢情之前書上說的都是些花里胡哨的。她記得之前看《流放通史》,上面講花蓉仙尊定下規矩,內外門弟子沒有區別,需享有同等資源與教授。
但實際情況卻是……內門家生子的修行見識等,自然不如同批的外門弟子,但強就強在有親友作為依仗。而外門弟子,除了自身能力過硬,卻什麼人脈依靠都沒有。
花蓉仙尊定下的規矩是好規矩,但實際情形總是會與理想狀態有出入。雖然無奈,卻是現實。
時拂曉最是看不慣真正有能力者,反而要被那些色厲內荏的草包壓制。
不就是拼靠山嘛?誰沒有似的。
時拂曉一步上前,笑道:「哈哈,沒想到我剛一來,就看了這麼一齣好戲。」
雙方的目光都被時拂曉吸引了過來。這輩的內門弟子,大多才是剛成年,頂多二十歲出頭,剛剛長成人形,有好些並不認識她。
那小姑娘上下打量一番時拂曉,看清她容貌後,微微一驚,而後便道:
「這位小修好樣貌,如此風采,想來也是我內門弟子。這裡有些瑣事,讓小修見笑了,小修自去挑選法器,別與我們一般見識。」
時拂曉復又上前一步,說道:「既然同是內門弟子,那就不能給咱們老祖宗丟臉啊。老祖宗都說了,內外門弟子不可差別對待,這位小修攔人搶奪法器,委實有失水準。」
那小姑娘見時拂曉竟然幫外門弟子說話,面色微變,但內門弟子多少都有些人脈,她不敢隨意得罪,先問清楚名號再說。
想著那小姑娘行禮道:「在下冉汐月,雲生結海樓副樓主冉璽之女。不知這位小修是誰家的仙子?」
時拂曉笑道:「在下時拂曉,先掌門時吟之女。」
誰知冉汐月聽罷一笑,對身邊的同修弟子說道:「我當是誰呢?原來是那個九百多歲,才來跟我們這輩小修一同入門的奶奶啊。」
這下時拂曉知道方才在仙籍閣那些人笑什麼了,原來是在笑她年紀。
時拂曉坦然一笑,回道:「是呀,我的乖孫女兒。」
「你!」冉汐月聞言怒視時拂曉。反倒是外門弟子那邊,發出陣陣輕笑。
冉汐月橫了一眼那些外門弟子,轉頭對時拂曉道:「這若是旁人也就罷了,你一個自身難保的泥菩薩,也好意思站出來替別人出頭。這麼做之前,就沒想過以後的日子要怎麼過嗎?」
時拂曉挑了一縷頭髮,在指尖繞著,說道:「你有什麼能耐?不就是有個副樓主爹嗎?今兒這頭我還真就出定了,且以後都得按規矩行事,誰也別想比別人多占些什麼?不就是比靠山嗎?誰沒有啊?」
說著,時拂曉拿起連枝螺,說道:「大小姐,我有麻煩了,還不快踏著移形換影從天而降?」
房中掀起一陣因靈氣波動而來的微風,轉瞬,商兀凝出現在時拂曉身邊。
一見商兀凝,冉汐月如變臉般換上一副謙卑的神色,忙拱手行禮:「大師姐!」
其他人也忙跟著行禮喚大師姐。
商兀凝掃了眾人一眼,趁眾人沒察覺,沖時拂曉眨了下眼睛。而後又端起大師姐的派頭,沉聲道:
「時拂曉是同我穿一條褲子的姐妹,她日後在此處修習,若有人想與她為難,便是與我商兀凝為難,那我必不會對他客氣。」
冉汐月等人聽罷,面面相覷,只得行禮說了聲是,而後各自繞開那群外門弟子,進了裡邊去挑選法器。
這種仗勢欺人的事,商兀凝打小沒少干,絲毫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好,甚至都沒問時拂曉是什麼緣由,轉頭就拋去了腦後。拉住時拂曉的手,對她道:「恭喜你終於補全命格可以修仙啦!」
時拂曉學著那些小姑娘行禮:「也恭喜大師姐一月禁足期滿,不用喊餓啦!」
商兀凝伸手抽了時拂曉胳膊一下,白了她一眼,頗有些氣惱道:「都能修仙了,連枝螺還我!」說著,作勢一攤手。
時拂曉一把護住自己腰間的連枝螺:「給了人家,就是人家的。哪有要回去的道理。小氣鬼被人揭短就要反悔說要保護我的誓言了嗎?」
商兀凝失笑,對她道:「行了別貧了,快去挑法器吧。可別頭一天修習課業就遲到。我也要去修習課業啦,晚點再來找你玩兒。走了走了。」
說罷,商兀凝復又以移形換影之術離開。
商兀凝剛走,方才那名被冉汐月攔住的男修走上前來,行禮道:「在下白行簡,今日多謝仙子解圍。」
時拂曉笑著擺擺手,說道:「不客氣,本就是她們壞了規矩。你別放在心上才好。」
白行簡低眉笑笑,對時拂曉說道:「近日拂曉仙子的事,傳遍白玉京,在下也有些許耳聞。聽聞仙子記憶全失,在下私心猜想,仙子可能不知各類法器作何用,可需在下效勞?」
時拂曉掃了一眼滿屋子的法器,兩手一拍道:「及時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