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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雙眉緊蹙,周身又是一股強大的靈力爆發,嗓中隨即發出一聲嘶吼,拼盡全力往外拉時拂曉。
第30章 小姑娘抱起來軟軟的(二……
冉汐月見此,忽然慌了神,心中方才那強烈恨意也隨之消失不見。
她這才覺出害怕,看著跌入內圍傳送門的時拂曉,不禁後退。
她做了什麼?她這是做了什麼?殘害同門,是會被抽仙骨的大罪啊!
她怎麼會?怎麼會這般控制不住自己?她再討厭時拂曉,也從來沒想過讓她死啊。
被恐懼席捲的冉汐月,當即便逃離了現場,躲進了外圍傳送門。
時拂曉的身子又被吸下去不少,幾乎胸膛以下,都已經進了內圍。
商兀凝急出淚來,緊緊抓著時拂曉的手,爬在雲上。
若非她方才去找掌命喝酒,又怎麼會聽到父親和掌命的計劃,他們要殺時拂曉。
冉汐月只是中了操縱情緒的幻術而已。
看著身子不斷往下陷的時拂曉,商兀凝的心緊緊縮在一起。
她的父親,她敬了幾百年的父親,竟然以這種手段要時拂曉的命,甚至犧牲冉汐月,讓她背上殘害同門的罪名。
她無法接受父親的行為,她一定要救下拂曉。商兀凝淚水落得愈發的多,顫著聲音對時拂曉道:
「你一定要撐住!我通知了折允師兄,他很快就能來,你再堅持一下,我一個人不行,我們兩個一定能救出你。」
時拂曉的脖子也已經陷進了內圍,她看得出來,商兀凝近乎力竭,卻還是緊緊抓著她的手,絲毫沒有鬆開的意思。
往昔人間十八載歲月,從來沒有人待她這般好過。
看著商兀凝的眼淚,看著她拼命的模樣,時拂曉忽而一笑,即便是今日就死了,那這輩子也值了!
傳送門的結界,已經沒過了她的下巴,趁還能說話,時拂曉對商兀凝道:「和你相識一場,得你真心相待,我無憾了。若我能活著出來,今後無論發生什麼,你永遠是我心裡最好的姐妹!」
說罷,結界已經沒過時拂曉的鼻子,她另一手攀上商兀凝的手,抓著她的手指,一根根的去掰。
再這樣下去,商兀凝也會被拖進屍靈谷內圍。
商兀凝哭得愈發厲害,她不肯鬆手,時拂曉用了好大力氣,才把她的手掰開,又用沈樓主給的符咒,斬斷了連著她們兩人的藤蔓。
跌進屍靈谷的瞬間,時拂曉的耳畔,迴蕩著商兀凝聲嘶力竭的呼喊。
在仙府中打坐的花蓉,忽地睜開眼睛,眉心緊蹙。
他在時拂曉身上下的契,為何波動如此強烈?下一瞬,花蓉便從仙府中消失。
商兀凝跌坐在雲上,看著平靜的傳送門,哭得越發厲害。
對不起,是我爹對不起你。
早知今日這般情形,她當初或許就不該帶時拂曉回來。幾百年來,除了父親、折允,她就只有時拂曉這麼一個朋友……
商兀凝的心亂做一團,她縱然驕縱,縱然仗勢欺人,可她的心裡,卻始終記得自己是除魔衛道的修行人。她內心從來磊落,從來沒有藏污納垢。
而今日,她最敬愛的父親,竟然要以這般齷齪的方式害人。
可那是她的父親,她又如何做到揭發這一切,又如何能忍受失去父親?
商兀凝從來沒有這般痛苦過,她過往認知的世界,在一瞬間崩塌,那種不知何去何從的迷茫,將她徹底席捲。
耳畔傳來一股靈力帶起的風,商兀凝轉身,見折允出現在身邊,面露疑色,在她身旁半蹲下。
看見折允的那一瞬間,商兀凝凌亂無主的心,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她一把保住折允的腰,哭得聲音直顫:「師兄,我沒能救下拂曉。是爹爹和掌命……我該怎麼辦?師兄,我該怎麼辦?」
折允看著眼前的內圍結界,目光渙散:「你是說,拂曉跌進了屍靈谷內圍?」
回應他的,是商兀凝更難過的哭聲。
折允眉心緊緊蹙在了一起。
他早就知道商朔和時拂曉的過節,但沒想到,商朔居然在這個時候就動手。
他本想等時拂曉實力再強大一些,有了和商朔對抗的本事,再告訴時拂曉真相,畢竟他不想看著時拂曉以卵擊石。
但沒想到,商朔竟然這麼按捺不住。
若時拂曉今日死在內圍,他必然也要同這流芳派翻臉。
所以,還有什麼好顧忌的?
折允一把抓住商兀凝的雙肩,盯著她的眼睛,每一個字幾乎都是從他牙縫中迸發出來:「若拂曉出了事,我和你們商家,勢不兩立。」
商兀凝聞言呆住,哭泣戛然而止,雙肩不住的抽搐。
她不敢置信的看著折允,她仰仗依賴了幾百年的折允師兄,此時此刻,在她最無助的時候,說要和她勢不兩立?
商兀凝不信,她不敢信,她強自辯白:「師兄你信我。我是真心待拂曉的,我不知道爹爹為什麼要這樣做……我沒有參與,我真的沒有。」
折允冷笑一聲,眸中是商兀凝從未見過的不屑:「你們是父女,你又如何撇的乾淨?今日你爹害她,你敢去掌刑司做證人,將所有事情說的清楚明白嗎?」
要她揭發自己的爹?不行……她做不到。
折允見她目光躲閃,笑意中的嘲諷愈發明顯:「你包庇,你就是助紂為虐,就是狼狽為奸。今日我不妨將話挑明,我與拂曉百年前便已相交,我心中的那個人,始終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