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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拂曉只得意興闌珊的收回手,點點頭。這時,仙女看向喬贇那小妾:「眼下你瞧著,是誰出來噁心人?又是誰該一出生就一頭撞死?」
小妾聽罷深覺委屈,她哪兒知道妖女是仙女,還有這麼美的容貌。一時只覺心下甚是委屈,伸手揪住了喬贇的衣袖,拽一拽道:「少主……」
喬贇完全沉溺在時拂曉的容貌中,像是失了魂一般,全然忽略了往日最愛的小妾。
那道士見此,嘆了一口氣,自行封住了眼識,以免被仙女皮相擾了修行清淨。仙女的樣貌,又豈是凡間男子能夠消受得起的?饒是他修了這麼些年的不淨觀,眼下都需得用封住眼識的方式方可抵禦,這滿院男丁,從此之後怕是廢了。
小妾見喬贇這般失魂失魄的模樣,便知不好。也罷,少主是指望不上了,眼下只能靠自己。想著,小妾懇求仙女給她解了藤蔓束縛,撲通一聲便跪了下去:
「拂曉仙子,您是高高在上的仙女,從前是我肉眼凡胎不知輕重,還請您大人不記小人過,饒我一命。」
說著,那小妾砰砰嗑下頭去。這若放在從前,或許她還會妒忌一下,可眼下,時拂曉是神仙啊,是話本、廟裡才能看見的神仙,她有幾個膽子敢與神仙叫板?乖乖求饒就是了。
時拂曉從來都不願意把時間浪費在不相干的人身上,只是眼下讓她報仇,委實沒有能力,也不好去求仙女幫她報仇,反倒還要欠人家人情。
既然她是神仙,想來日後也能騰雲駕霧,到那時候勇哥幻境什麼的,把她體會的各種死法,都讓這二位一起感受下。
時拂曉見那小妾頭都快嗑碎了,暫時懶得理他們,擺擺手道:「行了,滾吧先。」
那小妾聽罷,又重嗑了幾個頭,然後爬起來風一般的跑了,至於她心愛的少主……哪有逃命重要?
小妾之後,那喬家眾人亦學著她的樣子,給時拂曉磕頭認錯。甚至那喬老夫人還說,日後定要出錢給時拂曉修座廟,日日香火供奉,等她回了仙界,一定要保佑他們喬家。
時拂曉險些嘔出一口血來。
至於那喬贇,當真是失了魂魄,看著時拂曉,只會念叨娘子,拂曉娘子,為夫的好娘子。最後,喬家夫人傷心難過的將喬贇拉走了,走時,喬贇還不斷的念叨著那幾句話。
眾人離去後,那道士走上前,給仙女和時拂曉行了禮,向那仙女問道:「在下道聞,不知仙子是流芳派商掌門什麼人?」
仙女上下打量道聞一番,說道:「在下商兀凝,乃商掌門之女,你知道我爹?」
道聞又問:「兀凝仙子此次前來,商掌門可知?」
商兀凝甚是不解,又仔細看了道聞幾眼,說道:「我想做什麼,為什麼要告訴我爹?」
道聞行禮致歉:「道聞多有得罪,還請二位仙子莫要見怪,道聞告辭!」
說罷,道聞拂塵一甩,拂袖而去。
道聞走後,這偌大的喬家後院,就剩下時拂曉和商兀凝兩個人。時拂曉這才迫不及待的問道:「兀凝仙子,你方才說我爹叫時吟,我娘叫玄姒音,那我凡間的父母,他們不是我的親生父母嗎?到底是怎麼回事?我仙界的爹娘又在哪裡?」
時拂曉一連串的發問,商兀凝卻不著急回答,反而在院中緩緩踱步,說道:「我知道你心裡有很多疑問,你無需心急,我會慢慢解釋與你聽。眼下,我有別的事情問你。」
時拂曉做了個請的姿勢:「兀凝仙子請講。」
商兀凝停下踱步,轉過身來,看向時拂曉:「今天,算不算是我救了你?」
「算。」
「那我救了你,還幫你收拾了欺負你的人,你是不是應該報恩?」
商兀凝面上的笑容依然如方才般端莊優雅,可這話一問出來,就叫商兀凝方才的所有幫助,在時拂曉心裡都匯成了一句話——無利不起早。
時拂曉輕嘆一聲,微微挑眉。報恩,確實是要報,但至於怎麼報,不得她時拂曉自己說了算嗎?可畢竟商兀凝幫了自己,先聽聽她本人怎麼說。
於是,時拂曉道:「是該報恩,兀凝仙子可是有什麼事需要我幫你的?只是你在仙界多年,而我……不像是能幫你忙的人。」
商兀凝卻堅定道:「能!且只有你能幫我!」
時拂曉問道:「你需要我幫你什麼?」
商兀凝抬袖,掩唇一笑:「好說好說,事情簡單,替我嫁人。」
時拂曉一聽不樂意了,她已經成了一回親,不僅沒體會到夫妻恩愛,還被迫感受了那麼多死法兒,還成親?
再說了,替商兀凝成親,對方是什麼人,人品如何?樣貌如何?家世如何?
這些她都不知道,要是個能嫁的良人,商兀凝會費這麼大勁跑來找她替嫁?
果然這賊老天沒那麼好心,剛還以為是個救人於水火的仙女,眼下看來除了會法術,樣貌出眾些,同那些凡人也沒什麼差別。
報恩是要報,但冤大頭絕對不能當。
時拂曉抬手一揮:「嫁人?不嫁!兀凝仙子日後若有需要,我這條命都可以給你,但嫁人就免了吧。」
商兀凝聞言急了,上前一步扯住時拂曉的袖子,緊緊攥在手裡,解釋道:「不是你想的那樣,事情是這樣的。十八年前,我派掌命長老掐算推演,說東方樕鼄之山生了塊人形奇木,我流芳派自上古以來,便是以木系仙術立足於四海八荒。掌命長老說,那奇木,與我流芳派氣運有所牽連,需掌門之女嫁此木為妻,方可成全天道大運。我是掌門之女,而你是先掌門時吟之女,都是掌門之女,想來你嫁還是我嫁,沒有什麼差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