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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拂曉一驚,趕忙就要起來,誰知卻被花蓉手臂按住,頭頂傳來花蓉溫柔而又從容的聲音:「別動。」
聲音那麼那麼的近,仿佛從她腦海中傳來。
「仙尊……」時拂曉心都提上了嗓子眼,怔怔的輕喚。
花蓉沒有睜眼,安心的抱著小姑娘,接著道:「你的命格尚在修復,再睡一會兒吧。」
原來仙尊是在幫她補全命格,白激動了,時拂曉的心漸漸平靜下來。
時拂曉的安靜地躺在花蓉的懷抱里,只覺自己全身經脈都有靈力流淌而過的那種溫熱與充沛之感。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方才那般睡著也就罷了,偏偏現在醒了,在花蓉懷裡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變得那般煎熬。
盼著能再多呆一會兒,可混亂的心跳和胡思亂想的心緒,折磨得她又想快點結束。
時拂曉在花蓉懷裡不敢亂動,直到手和腿都有些麻了,方才開口道:「仙尊,還要多久?沒有快一點兒的法子嗎?」
頭頂傳來仙尊的一聲輕笑,他身子一側,將時拂曉壓倒在枕上,自上而下的看著她,唇邊依然是從容的笑意:「有,若以雙修之法,本尊精血入你體內,很快就能補齊。」
時拂曉聞言瞪大了眼睛,她萬萬沒想到,花蓉仙尊這般神仙人物,竟能以如此平靜從容的口吻,說出這等可怕的虎狼之詞!
「那、那可能慢一點也無妨……」時拂曉聲音漸次低下去,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微微側頭,躲開了花蓉的視線。
花蓉失笑,委實無法再去逗弄小姑娘,便伸手再次將她攬到懷裡,修補她的命格。
花蓉接著道:「仙盟大會上,商朔計劃落空,日後恐怕還要對你不利。若是現在找到冉璽,命掌刑司審問,倒也能給商朔重擊。」
聽花蓉說起正事,時拂曉心緒平靜了不少,說道:「我懷疑爹娘的死因,也同商朔有關。若不能找到證據,為爹娘報仇,我不願輕舉妄動。折允師兄也在幫我找證據,待證據齊全的時候,我必得為爹娘要一個說法。」
花蓉低眉看向她,說道:「後續的事情,我會幫你查。至於折允,從此之後,你不許再見他。」
時拂曉抬眼,面露不解:「為何?」
自回到仙界,折允幫她許多,縱然無法回應他的感情,但是她心裡是認這個朋友的。
花蓉覺得事情遠沒有那麼簡單,時拂曉命中缺木,卻能喚醒他。
而他一醒來,便出現這麼多疑團,再加上仙盟大會上有死了那麼多弟子,不像是商朔所為,還有折允心識里看到的一切。
他總覺得這背後還有一張更大的網,牽扯更複雜的因果。
而這些事情,他不想小姑娘過多的參與。
想著,花蓉對時拂曉道:「你記著我的話便好。」
花蓉在她心裡恍若神明,雖不知原因是什麼,但仙尊既這般說了,她聽著便是。
本也是為了查證當年的事,才同折允有這些聯繫。
雖然商兀凝已經和她決裂,但她不顧一切救自己的那份恩情,時拂曉永遠記在心上。
折允,能不沾染,還是不沾染的好。
想著,時拂曉應下了花蓉的話。
倆人就這般說了一會兒話,花蓉鬆開了手,對時拂曉道:「你命格已經補齊,往後,不用再惦記著自己會不會死,好好修行。」
時拂曉試著聚了一下靈氣,果然,這次當真有沉入丹田之感,沒有再像之前那般流走。
她揪心了那麼久的命格一事,如今就這樣補齊了。
可為了找到補全命格的方法,意外查到的關於爹娘的那些事,卻無法叫她很好的享受此時此刻的喜悅。
只覺有恍然如夢之感,時拂曉爬下床,恭敬行禮:「多謝仙尊。」
看她又行禮,花蓉委實無奈,但他也知道,一時半刻改變不了小姑娘的想法。
便免了她的禮,對她道:「如今你命格已經補齊,其實你命中反而水重,你修習水系仙法會更合適,不如去露華派。」
時拂曉忽地想起知遙,她記得那日知遙看仙尊的眼神,也記得只要曾邀請仙尊前往露華修養。
心下有一瞬間的酸楚,拒絕道:「如今仙界的規矩便是這般,我身為內門弟子,還是留在流芳派的好。」
花蓉看向她點點頭:「也罷,有我在,你即便命中水重,修習木系仙法,也不會太吃力。」
時拂曉熟悉妥當,趁花蓉梳洗的功夫,去集市上,為花蓉定製了幾套衣衫簪冠,拿回來後,給花蓉換上。
因著仙盟大會上出得事情,為了弟子們的安全,這幾日各大流派都停了課業。
時拂曉便自行打坐,學著運轉周天,想把之前欠下的課業都不上。
可還沒坐一會兒,便見掌刑司長老,以移形換影之術到了她的仙府中。
一見花蓉便噗通一聲跪了下去,慌張道:「啟稟仙尊,掌命長老出事了!」
花蓉聞言蹙眉,忙帶上時拂曉一起,前往後山竹林洞府。
花蓉和時拂曉趕到的時候,商朔及四大樓主皆已到齊。
剛進洞府,便聽到商朔怒極的聲音:「掌命長老來自女媧一脈!是誰?是誰竟敢下此毒手?」
時拂曉跟著花蓉走進去,但見石榻上,躺著一名人首蛇尾的老者,他的蛇尾垂軟無力的耷拉在地上,雙目緊閉,雙唇緊抿,整個人面色灰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