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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今天,見到從木之靈氣里化生的花蓉,她才知道,原來同木相關的一切,竟然可以這麼美。
他步行時腳下生出的蓮花,他化形時落下的漫天花雨,還有此時此刻,他身上如此叫人心醉的香氣。
仿佛集世間之美於一身。
而他本人,更像是一棵能遮擋一切的擎天樹,高大挺拔。忽地,她想起之前九尾墨狐帶她去樕鼄之山,見到的那棵鳳棲梧桐。
時拂曉唇邊含上笑意,她想,花蓉仙尊就像是那棵梧桐樹,有漂亮的葉子,漂亮的軀幹,還能引鳳來棲。
時拂曉給花蓉束了一個馬尾,又用自己乾坤袋素雅的簪子給他簪上,比起方才的逍遙率性,更多了一份英氣。
束好頭髮,花蓉轉回身子,看向她,說道:「你可知,商朔今日在法鼎秘境設了埋伏,你若同阿墨一起進來,怕是凶多吉少。」
時拂曉聞言愣住:「仙尊怎麼知道我同商朔有過節?還知道九尾墨狐叫阿墨?」
花蓉聞言失笑,解釋道:「本尊……」
話在他口中拐了個彎兒,重新說道:「我同你成親那日,神魂便已甦醒。只是我沉睡二十萬年,一身靈力早已歸於天地。重聚靈力半年之久,今日方才化形。」
時拂曉聽罷,人傻了,不敢相信般的問道:「莫非……自打成親後,仙尊的神魂便一直在我身邊。」
花蓉點點頭:「不然你怎麼能突然使用仙術?還有屍靈谷內圍和鎖妖洞中,你又怎麼能召喚出足以阻攔凶獸的荊棘藤。」
時拂曉的心弦仿佛被撥動,她心頭一怔,仿佛被什麼東西打中:「原來,是仙尊救了我!」
她就說那日很奇怪,從屍靈谷出來,她就再也用不出那麼強大的靈力了。
時拂曉承了這麼大的恩,一時也不知該作何反應。
他是上古仙尊,方才五大流派的人都在跪拜他。史書上也說了,花蓉仙尊,是從古至今,仙界唯一一位君王般的存在。
面對人間的皇帝,是要跪下謝恩的吧。
想著,時拂曉便跪在了花蓉面前,行禮叩謝:「晚輩時拂曉,多謝仙尊救命之恩。」
這跪下時拂曉方才發現,仙尊剛化形,衣著不全,是赤足,可他的腳底,並沒有踩在地面上,而是離地寸許。
行走於世,而不沾染半點塵埃,一時間,花蓉在她心裡更加聖潔而不可攀。
「你自稱什麼?」花蓉反問。
她說晚輩,雖是禮敬,可花蓉心下卻有些難受。這個詞,讓他忽覺他們之間的距離,好遠好遠。
時拂曉聽罷,眼神有些飄忽不定,她說錯了嗎?
想著,她直起身子,無比真誠的歉意一笑,對花蓉道:「晚輩失去了過去的記憶,只記得人間生活的那十八年。若是稱呼有不當之處,還請仙尊海涵。」
花蓉心下一聲嘆息,更遠了。
他只好站起身,將時拂曉從地面上拉起來,對她說道:「我從前雖不通人情,卻也知人世成親的意義。你既已嫁我,我便會憐你、護你。」
說著,花蓉唇邊笑意更深,接著道:「更何況,與你朝夕相處半年之久。該看得,不該看得,我都看過了,自然會對你負責。」
時拂曉聞言一愣,往昔的一幕幕清晰的在她腦海中浮現。
沐浴之後,不穿衣服從耳室出來!
甚至有時候嫌身上濕漉漉的,睡袍都不穿就鑽進被子,和仙尊的仙身同床共枕!
想到這裡,時拂曉哭得心都有。
她要沒記錯,有幾次醒來,她不是抱著仙尊的仙身,就是腿搭在仙尊的仙身上。
看著花蓉從容溫柔的笑意,時拂曉臉直接紅到了脖子根,尷尬的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不過有句話怎麼說來著,只要你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
對對對,時拂曉給自己找了條出路,強撐著,鼓起勇氣對花蓉道:「我……不知道仙尊在。」
花蓉見小姑娘的臉眼可見的紅透了,忽覺自己一把年紀,這麼欺負一個小姑娘不太好,便笑了笑,岔開話題道:
「我知道,自回到仙界,這些時日,你一直在找補全命格的方式。」
這是時拂曉最關心的事,聽花蓉提起,忙期待的看向他。
但聽花蓉接著道:「我不知道你父親找到的方法是什麼,但我是木之靈氣化生而來。補全你的命格,與我而言,不過是舉手之勞。當初我靈力未全,只能先讓你用用簡單的仙術,待咱們從法鼎秘境出去,我便為你補全命格,可好?」
時拂曉聞言一愣,待她捋清楚花蓉的話之後,隨即臉上便綻開了一朵燦爛的花:「真的?這麼容易!」
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情太多,花蓉已許久未從小姑娘臉上看到如此燦爛的笑意,心情沒來由的跟著好了起來,笑著點頭:「真的!」
時拂曉正準備再次心裡跪謝,忽然聽到不遠處傳來鬥法打殺聲。
時拂曉面色一凌,這才記起來此行的目的是什麼,花蓉伸手握住時拂曉的手腕,說道:「事不宜遲,我們去尋法器。」
時拂曉嗯了一聲,跟著花蓉離開了瀑布邊。
法鼎秘境內新入門的弟子們找法器找得如火如荼,而秘境外,五大流派弟子們的比武也已經開始。
素來清冷,不屑同旁人多說的知遙,今日卻一直同商朔搭話,話里話外都是在詢問花蓉相關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