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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接下來,時拂曉都有些心不在焉的。
奇怪,她就是覺得奇怪。
這一個多月來她在府里溜達,無論是從別的房屋的布局中,還是各院中的花草植被,都能看出來爹娘打理的很用心。那間空房子,空得極其突兀。
這便也罷了,曾經住在那間屋子裡的人,走的那麼乾淨,為什麼沒帶走戰甲?她在前些日子看得書中了解到,戰甲對仙界中人來講,是很要緊的東西。
大多戰甲,都是採用特別的材料製成。尤其是流芳派中的戰甲,更是為了抵禦金系術法而造。這等要緊的東西,居然沒帶走?
花蓉自是知道小姑娘心中的疑惑,他回憶起自醒來,見掌命時掌命說的那些話,以及至今發生的所有事。他隱隱覺得,現在的仙界與神界,在醞釀著什麼。
但這一切……花蓉看向時拂曉,同這小丫頭到底是有什麼關係?
時拂曉同白行簡夫婦吃過晚飯,幫他們將住得地方安頓好,便回了自己房中沐浴。
沐浴過後,時拂曉復又如往常般,只穿著輕紗質地的睡衣,擦著頭髮從耳室中走了出來。
花蓉手抻著頭,側躺著貴妃榻上,眼皮微垂,唇角笑意從容,坦然的將眼前風景盡收眼底。
這一個多月來,花蓉已然看習慣了。
今日下午的課業,無論是術法教授,還是法器教授,都伴隨著對身手的訓練。時拂曉此時只覺兩腿酸乏。
她爬上榻,橫躺下來,直接將兩腿纖長的腿搭在了花蓉的仙身上。
第22章 花大仙尊覺得,自己是個……
時拂曉舒緩著腰身,開始琢磨起心裡頭惦記了許久的事。
和神木成親後,商兀凝便被禁足。緊著她又忽然發現自己可以使用仙術,然後便又是準備入門課業的事。
而今,商兀凝解了禁足,她也順利入門修習。是時候找個合適的時間,喊上商兀凝去找掌命長老了。
折允和商兀凝彼此出入很大的話,那個奇怪的聲音,還有家中那個空閣樓,裡面那套不知主人是誰的戰甲。
她這十八年,在人間的日子過得縱然淒涼,但卻從來沒有稀里糊塗,得過且過。
她不知道過去的自己是什麼樣的心態,但是現在的她,從小到大能指望的都只有自己。
所以,她任何的欺騙隱瞞都不想要,一星半點的疑惑都不想有。唯有明明白白的知道一切,她才對自己的命運有掌握感,才會知道該做怎樣的選擇,才會覺得……不害怕。
想著,時拂曉腿從花蓉仙身身上拿下來,正過身子好生躺在枕頭上,合眼睡去。明日,明日課後,便喊上商兀凝,去找掌命長老。
第二日晨起,時拂曉和白行簡夫婦一同剛吃過早飯,便同往雲生結海樓而去。
這日的晨課是講門規,沈乾川講完之後,便盯著他們背。於是這一上午,過得沉悶又無聊,因著沒有考問理解,便也沒人得到樓主的符咒。
下午又教授了新的術法,還和昨日一樣,讓弟子們邊學,邊以切磋的方式學會使用。
待傍晚下課後,時拂曉讓白行簡夫婦自行先回了仙府,自己則去找商兀凝。
已有三重天境界的商兀凝,除了自身需要修習的課業外,還在春在溟濛樓法器閣幫忙。因著要規整弟子們課業後歸還的法器,回來的晚些。
商兀凝剛回到仙府中,就見時拂曉等在院中。眼前一亮,小跑兩步上前,喜道:「你終於想起來看我了?」
時拂曉回以一笑,側頭嗔道:「我哪一日不想著你。你禁足的時候,我不是天天陪你說話嗎?」
商兀凝抿唇一笑,眼睛彎得好似上弦月:「知道你最好了!今天來找我有事嗎?」
時拂曉點點頭:「你能不能帶我去見掌命長老?」
商兀凝應下:「小事兒,掌命長老居竹林洞府。現在就帶你去。」
時拂曉面上一喜,御雲而起,跟著商兀凝往後山竹林而去。
商兀凝領著她在竹林一處洞府前停下,商兀凝衝著洞府門口喊道:「長老你在不在?我是小凝兒,我好姐妹有事找你,我們進來了哦?」
裡面沒有回應,商兀凝沖時拂曉使個眼色,說道:「八成又喝了酒,我們進去瞧瞧。」
誰知,兩人還沒走兩步呢,就聽洞府里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乾澀冷硬,甚至還帶著一點點嫌惡:「時拂曉?我知道你找我何事,但恕我無可奉告,也不會見你,你走吧。」
掌命如此生冷的聲音,把商兀凝嚇了一跳,面色微變。在她的印象里,掌命長老可是最好說話,今日這是怎麼了?
時拂曉聞言蹙眉,轉頭向商兀凝低聲問道:「我過去得罪過他嗎?」
商兀凝一臉迷茫的搖搖頭:「沒聽說啊……但是過去我們不認識,你得罪了也說不準。」
時拂曉白了洞口一眼,她肯定過去得罪過這個小心眼的老頭子,不然怎麼能把她在人間的樣貌弄的那麼丑。
小氣……想著,時拂曉沖洞口行禮喊道:「晚輩時拂曉,拜見長老。晚輩初歸仙界,記憶全失,疑惑滿滿。聽聞過去晚輩的記憶,是長老親手抹去,也是長老親手將晚輩送去人間。過去許是晚輩行止有不當之處,若長老心中有氣,大可懲處晚輩。但今日,還請長老為晚輩解惑。」
誰知,這般誠懇一番言語後,不僅沒得到掌命的鬆口,反而使他態度更惡劣起來。但聽從洞府里,幽幽傳來一聲:「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