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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斬霜同樣被煊赫掌門以同樣的理由騙去招搖之山。
中了障眼法的煌歌,便將斬霜看成了妖獸,引火燒之,斬霜的刀劍利刃,在煌歌的烈火中盡皆消融殆盡。
那天,斬霜重傷。
而煌歌,險些被愧疚折磨的走火入魔。
他們五人齊聚,以相生之力,足足用了三月功夫,方才養好了斬霜的傷。
自此事起,他們五人,對人心人性,失望至極。
也從此事明白,他們五人的力量,若繼續留在仙界,只會成為心術不正之人手中的利刃。他們不懂七情六慾,不懂何為我執,註定為人所欺騙,為人所利用。
那時仙界的秩序,基本已建立完成,該教的也都教受完畢,他們便想,待使五大流派歸一之後,便回去過從前的逍遙生活。
可怎知,仙界的紛爭,卻更加嚴重,終於引發了一場波及六界的,五大門派混戰的浩劫。
人之我執,感召輪迴,仙之我執,最終感召魔王。
那場浩劫中,人心之惡盡數顯現,最終魔王現世,集仙界所有貪嗔痴之惡業於一身,強大非常,且無法消滅。
魔王化生於人之三毒,此三毒不除,如何除魔王?
同樣是化生,只有他們五人,方能封印魔王。
也恰好,他們對仙界已然失望,正好借封印魔王之際,散盡靈力,保住仙界,同歸天地。
然而仙界五大流派歸一的願望,卻也隨著他們五人的仙逝,從此被擱置了下來。
花蓉不徐不慢的講完這一切,望著窗外嘆息道:「這一耽擱,便是整整二十萬年。」
不知為何,聽完花蓉講完往事,時拂曉看著他,總覺他比從前更加叫她欽佩,言行皆是為了天下眾生。
再看看她,在人間時,每天想的事,是怎麼安安穩穩過完這一輩子。回到仙界後,是怎麼補全命格,後來又是如何為爹娘討回公道。
時拂曉忽然覺得,自己格局好小哦。
花蓉一番話,像是打開了她看世界的眼睛,想著,時拂曉不由問道:「那仙尊好不容易復生,是不是還要繼續完成五大流派歸一的願望?」
花蓉點點頭,含笑道:「這是我畢生的心愿!只是要完成,委實難,貪嗔痴的習氣何等粗重。折允那小輩,我給了他懲戒,卻也提點了他無上機緣。他現如今好端端的活著,若無意外,他或許能成為第一個五行齊備的修行人,意義非凡。」
時拂曉想起那日臨走前,花蓉對摺允說的話,這才明白那番話中的含義,瞭然道:
「原來折允陷入那般絕境,只需轉一轉心念,便可絕境逢生,還能成就無上機緣。仙尊的教導,我也記下了,日後無論發生什麼,我都會念生念仁。」
花蓉伸手揉了揉小姑娘的頭頂。
忽地,他唇邊含上一抹笑意,手從時拂曉頭頂取下,拉過她的手腕,將她拉到自己跟前,說道:
「從前我不通七情六慾,不明白人心人情,想來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才放任仙界私慾,最後造成那般局面。」
花蓉坐在貴妃榻邊,被他這麼一拉,時拂曉就站去了花蓉兩腿中間,與他挨得那麼近,他身上清甜的花香愈發濃郁。
時拂曉的心不受控制的砰砰跳起。
只見花蓉唇邊笑意更深,啞聲問道:「你能教我如何做個尋常男人,如何做個尋常丈夫嗎?」
時拂曉心跳的愈發厲害,抿唇片刻,拉起花蓉的手,放在自己心口。
花蓉感覺到她胸腔中蓬勃跳動的心臟,抬眼看向她:「心為何跳的這般快?」
時拂曉面上飛上一層霞色,說道:「因為這裡有仙尊,所以跳的快。」
說罷,時拂曉鼓起勇氣,踟躕著低頭,在花蓉臉頰上輕啄一下,隨即飛速的逃離,低眉問道:「仙尊緊張嗎?」
輕薄柔軟的唇在他臉頰上一閃而過,心口有一瞬間緊縮之感,花蓉微愣。
可他有些辨不清,小姑娘口中的緊張,是什麼情緒?是否就是動情的開始。
見花蓉不回答,時拂曉抬起手,貼上了花蓉的心口。
花蓉的心臟,在他胸腔中平穩而有力,並沒有像自己這般跳的快。時拂曉微微失神,隨即笑道:「哈哈,仙尊果然是不喜歡我。」
不過沒關係,她也不敢肖想。
「我喜歡你啊!」
花蓉蹙眉反駁,神色間滿是真誠:「我喜歡看你笑,喜歡你開開心心的樣子。想護著你,讓你沒有煩心的事,想讓你一直這樣開心下去。」
時拂曉搖搖頭:「此喜歡非彼喜歡。」更像是慈愛的長輩,疼愛喜歡的晚輩。
時拂曉後退一步,離花蓉遠了些,接著道:「我說的喜歡,會讓一個人,想靠近而又不敢靠近,想遠離而又不忍遠離。會吃飯時想著他,修習課業時也想著他,就連夢裡都是他。不願看到他對旁人好,也不願看到他同旁人走得近。一生一世,都只想和他在一起,心裡只有他。」
聽完這番話,不知為何,花蓉心頭一暖,像是被濃郁的幸福包裹著,他開口問道:
「你方才說,你心裡有我……所以你,想靠近我,又不敢靠近。你吃飯時會想著我,修習課業時也想著我,就連夢裡也是我。不願看到我對旁人好,一生一世,只想和我在一起,是嗎?」
時拂曉心頭一震,臉紅的宛如熟透的蘋果,教仙尊人情人心,她怎麼把自己套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