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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素來膽大,即便害怕,也能裝的很膽大。於是,便也坦然地看了回去。
這時,時拂曉聽見右後側,有兩個弟子極小聲的說道:「這位就是沈乾川沈樓主吧?聽聞他也是外門弟子。」
「是外門弟子,聽說如今已有九重天境界,還坐到了樓主之位,是咱們外門弟子的榜樣。」
悄悄言說了兩句,那兩名外門弟子便不再言語。
沈乾川看了時拂曉半晌,而後收回目光,朗聲道:「諸位小修,今日是你們初學課業的日子。今後切記要以修行為己任,博愛眾生,匡扶大道。」
說著,沈乾川走出教桌之後,在各張桌椅間緩緩踱步,銳利的目光在眾人臉上一一掃過:
「無論是外門弟子,還是內門弟子,都不可有門第之見。外門弟子不得因出身外門而妄自菲薄,內門弟子也不可因出身內門而妄自尊大。修行,必先修心。」
話音落,眾修齊聲說是。
「好了,廢話不多說。開始講課。」沈乾川轉身回到教桌後。
「想來你們已然知曉,仙界有五大流派。外門弟子飛升仙界,大多可以按照自身五行比重,自行去選擇修行的流派。但是內門弟子,無論命中五行是否木重,都得留在流芳派修習木系仙術。其他四大流派,對於內門弟子,也是這個規矩。」
這時,忽然有人開口問道:「那若是五行火重而木弱的內門弟子,去九烏派修習了火系仙術,會怎麼樣?」
沈乾川冷聲道:「不怎麼樣,只不過會背上個叛逃弟子的罵名,終身為人所不恥。」
話音落,那人似是受到了驚嚇,悄然閉嘴。
「接下來的話,內門弟子可要記好。即享有天生便有仙骨的善果,那必要承擔由此而來的其他因果。倘若你命中五行,其餘重過木,那日後修行路途中,定不如木重者平坦。必要咬緊牙關,克服命運給你的考驗。」
內門弟子齊聲稱是。
時拂曉順著沈乾川的話去想。也就是說,內門弟子沒有選擇流派的權利,無論適不適合修習本門仙術,都得留在本門修習。
如此說來,倒是外門弟子更自由些。雖然獲取仙骨的過程艱辛,但是飛升之後,可以自由選擇適合自己的道途去修行。
沈乾川接著道:「內門弟子,木弱者。日後修行若是遇到困難,切忌不可灰心喪氣。需知五行無論是引哪一氣入體,都不過是修行的媒介,最終飛升上神,都是要捨棄的。記下了嗎?」
眾人齊聲回答,記下了。
說罷,沈乾川引咒,下一刻,所有人的桌面上,都出現一本薄書:「兩個時辰,將這本書看完,之後我會提問。」
說罷,沈乾川在教桌後坐下,眾人皆低頭翻書。
時拂曉將書打開,是一本介紹五大流派的書,便認真看了起來。
很快,兩個時辰過去。時拂曉憑藉人間多年看話本的經驗,兩個時辰的功夫,旁人看一遍,她看了兩遍。
時辰到,沈乾川開口道:「日後出師,爾等必會與其他四大流派的弟子有交流。五行相生相剋,五大流派的術法,自是也會相生相剋。我且來問你們,日後你與其他四大流派弟子,五人共處一境,若遇克木的金系弟子挑釁,爾等當做如何?」
話音落,冉汐月第一個舉手。
沈乾川看向她,示意她說。冉汐月站起身,開口道:「我會遊說克金的火系弟子,幫我禦敵。」
沈乾川點點頭,這也是流派間往來常有的做法。
可冉汐月剛說完,就見一名男修站起身反駁道:
「你能遊說火系弟子,難道人家就不能遊說水系弟子,來幫他克火?要我說,不如自身實力強大。即便金克木,繡花針也無法撼動擎天樹。就好比一捧土,也掩不住海嘯。」
冉汐月挑眉看向他,不屑道:「近萬年來,自煊赫派掌門黎明戈承襲掌門之位,便一直對流芳派虎視眈眈。而流芳派便是選擇同九烏派交好,以此來克制煊赫派。若非如此,當年九烏那個感召魔王占據身體的弟子出現,流芳派怎會那麼全力以赴?以至於連先掌門夫婦都仙逝在那場大戰中。」
時拂曉聽冉汐月提起自己父母,不由看向她。
冉汐月接著道:「我說的法子,已然是如今能用的最好的法子。若非十八年前雪飛炎海之戰,九烏派欠下流芳派大恩,煊赫派如今哪會那般消停?」
冉汐月直接引當年之事作為案例,說的那名弟子毫無反駁的餘地,那名男修,只得怏怏坐下。
冉汐月瞥了那男修一眼,冷嗤一嘲。
沈乾川掃了一樣眾人,問道:「可還有別的見解?」
眾人默然,沈乾川的目光直接落在時拂曉面上,點名道:「時拂曉,你來說。」
「我?」時拂曉還在想著父母的事,忽然被點名,微愣,而後站起身。
時拂曉沉吟片刻,說道:「方才聽兩位小修所言,皆是相剋。可五行明明還有相生。若遇金系弟子挑釁,我為何要理會他?與其在他身上浪費時間,倒不如去遊說其他三位弟子,同行相生之道。如此這般,相互幫助,各自靈力都可得增長,這樣的好事,想來他們三個都不會拒絕。面對別人的強大,那名金系弟子還會繼續挑釁嗎?」
時拂曉微微聳肩,接著道:「加入我們,便是一同增長修為。不加入我們,只能幹看著別人強大。傻子都知道怎麼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