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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中講,二十萬年前,盤古開天闢地後,天地寂寞,女媧娘娘便造了人。
可怎知人出世後,便有了我愛與我執,由此兩者,紛爭不斷,造下惡業無數,感召輪迴現世,從此眾生便有了輪迴之苦。
女媧如同愛護自己孩子一般愛護人間眾生,又怎麼忍心眾生受輪迴之苦?便想引眾生踏入仙途,由人成仙,長壽命以作修行,再由仙飛升為神,再由神入佛境,從此脫離輪迴之苦。
彼時,天地初開,靈力蓬勃,金木水火土五行,因靈力匯聚,便自行化生為人形。
而化生的這五位,便是上古五大仙尊。
他們五位非人、非仙、非神,乃天地靈力化生而成,故與人不同,無魂無魄,有今生無來世。
五位仙尊化生後,女媧便將引眾生修行之任,交給了他們。
於是,五大仙尊,便創立了五大流派。而他們流芳派的那位創始仙尊,名喚花蓉。
乍一看這個名字,時拂曉還以為他們流芳派的老祖宗是女相,可繼續往下看才知道,原來花蓉仙尊是男相。
時拂曉不由失笑,腹誹道,這五位仙尊是化生,不似胎生、卵生有父母。化生無父無母,想來也沒人給取名字。這名字,必然是他自己取得。
能給自己取個花蓉這種名字的男人……時拂曉腦海中出現一個耳後別鮮花,說話蘭花指,走路搖肩擺胯,笑容嬌俏柔美的軟男子。
咦惹……時拂曉不禁打了個寒顫,趕緊將腦中的畫面甩了出去。
繼續往下看,書中寫到,五行有五德,木之德為仁,仁為五德之首。故,在那個時候,花蓉仙尊便也是五大仙尊之首,統領五大流派事務。放在現在,叫做盟主,放在人間,便是君王,其他四位仙尊則好似人間的諸侯。
書里的花蓉仙尊,天生仁厚,靈力高強,智慧卓絕,凡事以德服人。在他的帶領下,人仙兩屆,建立起了各自的秩序,從此人修仙,有了正途規矩,仙飛升成神,也有了正途規矩。
總之,按照書中的描述,他們花蓉仙尊,就是個完美到沒有半點缺點的人。
仁厚、嚴謹、智慧、靈力高強、做事一絲不苟……時拂曉抬眼看向房梁,不知道為什麼,忽然想起了喬家請來的那個叫道聞的道士。想來,花蓉仙尊的樣子,和道聞道士差不多,一看便是位高人,定是個長須長眉,刻板嚴肅的老頭子。
看起來書來總是容易忘了時辰,不知不覺間,天色已入暮。
書上的字看起來有些費勁時,時拂曉才意識到夜幕降臨,便放下書揉揉眼睛起身,點亮了燭火。
回到房中,時拂曉準備吃些東西,在椅子上坐下,剛沒吃幾口,卻聽到窗外響起一個青年男子的聲音:「拂曉?拂曉?」
又聽到有人叫自己,時拂曉都快魔怔了,好在這個聲音不似今晨在湯池中聽到的那麼滲人。
時拂曉心頭生疑,商兀凝不是說沒人知道她在這兒嗎?窗外的人又壓著聲音喚了她幾回。她沒有回答,離座起身,放輕腳步,悄聲走了過去。
順著窗戶的縫隙,時拂曉看見昨夜那個叫折允的男子站在窗外,正不確定的看著院中幾扇窗戶,似是在找她。
原來是他?
關於他,時拂曉確實有些問題想問問,但是想起商兀凝……猶豫半晌,思來想去,還是不要得罪長期飯票的好,於是便決定假裝聽不見,想來他叫的沒趣,自然就走了。
誰知這時,卻聽窗外的折允說道:「我知道你在這裡,兀凝去了墨海,一時半會回不來。我有事想同你說,你若是不出來見我,那我便只好用隱身訣,進去挨個房間找了。」
會仙術就是囂張。
時拂曉只好折返回去,打開了窗戶。
窗外,暮色下,折允長身玉立於此。他見時拂曉出來,展顏一笑,宛如三春明媚的陽光,委實好看的耀眼。
時拂曉禮貌的笑笑,學著商兀凝那般稱呼他:「師兄來的不是時候,兀凝眼下不在,若不然,你等過兩日再來找她。」
折允見她這般說,無奈笑道:「你這般語氣疏離的跟我說話,我還當真有些不習慣。你明知我是來找你的,又何必故意旁引?」
時拂曉眨巴眨巴眼睛,也不知自己從前和折允是怎麼說話的?反正眼下,她只能這麼說。時拂曉只得道:「那……師兄找我,有什麼事嗎?」
折允復又一嘆,頗有些傷感:「你從前從不叫我師兄。你是真的不記得了,還是發生了什麼事,讓你故意疏遠我?」
「我是真不記得了!」時拂曉有點點不耐煩:「你有事說事吧,好好一個大男人,這般唉聲嘆氣的做什麼?」跟她人間時家那位丈夫早逝的嬸子似的。
折允一笑:「這倒像是我熟悉的時拂曉。」
折允上前一步,看著她的眼睛,問道:「這十八年,你去了哪兒?」
時拂曉聳聳肩,說道:「在人間啊。我這十八年都在人間,昨晚兀凝才來找我,說我是仙女,恢復了我的容貌,將我帶回了這裡。」
折允嘆息,原來在人間,還被隱去了容貌氣息。難怪這些年,除了鬼界,能找的地方他都找遍了,都沒有時拂曉的蹤跡。
時拂曉見他又面露憂傷,不由問道:「你認識我?兀凝不是說,你是春在溟濛樓的弟子,她過去都不認識我,你怎麼會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