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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孩子是個有良心的。
秦特一袋一袋都裝好的,姥爺的冰箱很空,秦特直接把冷凍室的隔板都取下來,將她特地在超市買的餃子盒給姥爺放裡頭,說給姥爺知道,「第一層是茴香雞蛋的,第二層的是茴香肉的,第三層是大蔥肉的,第四層是香菇肉的。我看菜市場還有牛、羊肉,就各包了一樣,一個是牛肉大蔥餡兒,一個是羊肉胡蘿蔔餡兒。」
「好,好。」劉愛國也不會說別的了。
親閨女也沒這樣細心過啊。
秦特跟姥爺在家說話,林晚照也不放過宣傳自家孩子的機會,林晚照就在跟陳桃花兒、仙兒、翠丹媽說,「我是沒那個耐心,我也不給他包。離都離的,我們就是兩家人。小特自己個兒弄的,餡兒就調了六樣。」掰手指數給朋友們知道是哪六樣,「忙了一整天,把餃子擱冰箱凍一宿,足裝了一箱子。一到就先給她姥爺送去了。說她姥爺喜歡吃餃子,又不愛吃超市的那些速凍餃子。」
陳桃花兒、仙兒、翠丹媽都說,「這孩子真好。」
「特別體貼。」
陳桃花兒聽說林晚照學駕駛的事,問她是不是真的。林晚照點頭,「學費都交了,已經在學了。下個月底考筆試。」
「二嫂,難不難啊?」陳桃花兒問。
「不難。筆試就是交通法規,多做題,反正我都聽得懂。」林晚照發現自己現在很有點兒虛榮心啦。至於被大哥補課的事,她就不打算跟朋友們提了。
仙兒感慨,「嫂子,你可真厲害。」
「我先給咱們趟趟道兒,要是我都能考出來,你們考肯定都沒問題。」
仙兒笑,「我家又沒車,考那做什麼?」
林晚照拿個葡萄吃,「考出來買一輛不就有了。」
仙兒說,「還買車哪,連我們倆的社保錢,現在還沒著落哪。」
林晚照問,「錢都叫他們搜颳走了?」
「可不是麼。」仙兒苦笑,「中意說,沒錢就不買,一人得三萬多,以後每人每月領四百,約摸十來年才能回本兒,都這把年紀,誰知道能不能回本兒呢?」
陳桃花兒說,「這可不只養老錢,還是看病呢?以後看病也能報銷,起碼50%,你想想,一塊錢的藥五毛,你要不買,別人都五毛,就你一塊。上年紀哪兒有不生病的,可別在這上頭省。」
「就是。旁的錢不交,這錢可得交。」林晚照也這麼說。
仙兒中午沒在劉愛軍家吃飯,坐了坐就走了。翠丹媽跟翠丹沒走,中午一起吃飯。林晚照說,「我還特意提醒過仙兒,叫她把錢看好了。」
翠丹媽笑,「二嬸您別忒實在了,仙兒嬸子這是在哭窮。我聽她家倆媳婦在外頭抱怨,說現在仙兒嬸子一毛不拔。」
林晚照想了想,也笑了,「管她們怎麼說,還有臉出來說。大頭兒不全給他們分了。」
陳桃花兒笑,「你不知道,咱們村兒這樣的不在少數。」
林晚照心說,這我真知道,上輩子我也這樣。
待到中午,原本說不過來吃飯的劉愛國也跟著秦特、翠丹倆姑娘一起來了。劉愛國背著手給自己找了個理由,「有些日子沒見我這孩子了。」他是跟外孫女一起吃飯,不是跟林晚照一起吃。
林晚照根本不稀罕理他,跟陳桃花兒在廚房一起忙活菜,秦特出跟著幫忙。
吃飯時,林晚照特意把林蘇姐的謝意帶給劉愛軍。
劉愛軍為人活絡,「這有什麼呀。舉手之勞,可別讓林蘇姐這樣客氣。」
說到林蘇,陳桃花兒就想到趙家的事,「二嫂,你不知道,老趙家可是幹了好幾場仗,官司又打到法院去了。」
林晚照想了想,「肯定是為趙老太太的房吧?」
「二嫂你也聽說了?」
那倒不是,上輩子這事兒就鬧的不小。林晚照道,「趙老太太是有自己幾間老屋的,拆遷得了房。她這一閉眼,身後留下的就是遺產,每個子女都能得著。」
「可不是麼。說趙老太太閉眼前留下話兒了,她的東西給趙同。」陳桃花兒說,「現在我可知道這法條的厲害了。光有話兒沒用,先不說老趙還有兄弟,趙家幾個姑太太都不是好纏的,回娘家爭財產了。愛軍幫著調節好幾回,沒用,調不下來,又去打官司了。」
劉愛國故意說,「哼,就為著這麼點兒錢!」
林晚照知道這話是說給她聽的,眼珠一瞟劉愛國,夾塊水煮肉片,笑道,「沒錢寸步難行。咱們走著瞧,看我這有錢的娘,跟你這沒錢的爹,誰過的好。」
完全不羞愧,竟然還敢搭話!
劉愛國知道林晚照近年變的視錢如命,但沒想到還能大咧咧的說出來,當下氣的不輕,「走著瞧就走著瞧!」
劉愛軍忙打圓場,「來來來,二哥、二嫂,吃菜,吃菜。」
林晚照慢調斯理的糾正,「愛軍,以後還是叫姐吧。」
「好,晚照姐,您嘗嘗這鯉魚。」劉愛軍笑,「以前小時候,我就記得您特別會做魚。經過你家門口,遠遠就透出香味兒,我就知道肯定是你做魚了。林叔身體還好吧?」
「跟以前一樣。」
「那就好。林叔也愛吃魚。那會兒林叔當校長,我們一群小子麥假去河邊兒釣魚,釣回來先給林叔上供,知道他愛吃魚。以後在學校犯錯,他就從輕發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