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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老齊也這麼商量的。」劉鳳女嘎吱嘎吱咬著炸魚,「可惜咱們這地兒偏僻,房子不值錢。A市房可貴了,二環現在一萬一平。」
「那是金子做的吧!一輩子也買不起。」
「誰說不是呢,貴的離了譜兒。」
林晚照終於忍不住,問閨女,「鳳女啊,你跟秦特有聯繫沒?」
劉鳳女皺了皺眉,「每月撫養費按時給秦耀祖打卡里,媽你怎麼問起這個來了?」
「你媽昨兒就念叨哪,那孩子不小了吧,得十七八了。」
「過年十八。」劉鳳女說。
「這幾年,你見沒見過秦特?」林晚照問。
「我得有空啊。每天生意還忙不過來,早上六點就得起來給齊佳做早飯,傍晚齊佳五點鐘放學,我就得回家做晚飯。星期六星期天是休息日吧,還得送他去補習班。全年無休。」細長的眉毛挑得高高的,劉鳳女說,「我就是想看,秦家也不讓我看啊!」
這也是真的。
剛離婚那陣兒,劉鳳女也想孩子,秦家那起王八羔子,就是攔著不讓看。
看劉鳳女不怎麼在意的神色,林晚照想,就是秦家現在讓看,閨女怕也沒這個心了。林晚照說,「你知道秦家現在的住址不?」
「這哪兒知道,聽說那一片早拆遷了。」
「你打聽打聽,以前孩子小沒辦法,現在孩子大了,能盡心咱們盡點心。也去瞅瞅,要是孩子過的不好呢。」林晚照想,能早接來,還是把孩子接來,別多受那幾天的罪了。
「都這些年了。我跟秦家早不來往了,秦耀祖的電話也早換了。以前我要哪月遲上一天沒打撫養費,秦耀祖能把咱家電話打爆!有一回我實在忙,隔了一個月才想起來,秦耀祖也沒動靜。現在學校也放假了,找也不好找。以後再說吧。」
劉鳳女轉頭興致勃勃說起齊佳,「這次年終考考的不錯,全校第十!」
「唉喲!這可得喝一杯!」劉愛國高興的就要去拿酒。
「爸,也給我拿個杯子,我也喝杯。」
「你得開車,不准喝酒。」林晚照直覺就投了反對票,說完又覺著自己賤骨頭。她那會兒躺小平房兒里剩半口氣,外間閨女跟幾個兄弟就她醫藥費討價還價。這事她還沒忘哪。
「我就喝一點兒。」劉鳳女說。
算了,她就是要把好自己的財產,也沒想旁的。林晚照板著臉,「大過年的車多,別找不自在。不出事還好,出事就是大事。」
「你媽說的是。算了,我也不喝了。」劉愛國把拿出的酒又放了回去。
「爸你喝吧,我看著。」
「那得多饞啊。」
飯後劉鳳女給林晚照試新棉衣,摸摸林晚照身上的羊毛衫,笑著說,「我媽跟以前是不一樣了啊。」
劉愛國哼一聲,「現在成天花錢。」
「爸你想開點兒,現在日子好了,幹嘛不花?正經你跟我媽都買幾件好衣裳,衣裳買來就穿,別總跟以前似的,新衣裳擱櫃裡,倒穿舊的。不用省著細著捨不得,有什麼捨不得的?」劉鳳女幫著母親把領子翻好,對鏡照照,自己先笑了,「挺合適。」
林晚照望向鏡中的閨女,年輕爽快的閨女,對父母貼心的閨女。閨女啊,你是怎麼變心的啊?
第14章 年三十兒(一時得不到秦家的住址信息)
一時得不到秦家的住址信息,林晚也沒旁的法子。就是告也沒地方告去,姓秦的是學校教工,就是到學校打聽,現在學校放假。跟警察說姓秦的不讓探望孩子,這事兒得閨女出面。估計不等這事兒折騰下來,秦特就自己找來了。
嘆口氣,明兒就臘月二十六,林晚照一邊兒擔心,一邊準備過年的事。
大年三十,早點攤子的老闆也都回家過年了。
林晚照先在電飯鍋里放上米煮粥,洗個西葫蘆在擦子上擦絲,甩上小半勺鹽,拌勻殺一殺裡頭的水分。
趁這功夫,林晚照切一盤子紅腸,抄一盤子芹菜花生米的涼菜。那邊兒西葫蘆絲殺好,拌上麵粉、鹽、打上雞蛋,加點水,拌麵糊。待油鍋燒熱,直接麵糊下鍋,攤開攤平,兩面煎的焦黃,就煎好了。北方叫鹹食。
劉愛國在茶几上拿著擀麵杖碾燒紙,燒紙是厚厚一摞,用模子鑿出的外圓內方的銅錢,得鑿透。這一鑿吧,燒紙就粘一起了,所以得用擀麵杖碾開。
還有在商店買來的冥府銀行的銀票、金銀元寶,滿滿裝一籃子。中午給祖宗上墳燒紙去。
林晚照端出早飯,劉愛國說,「今兒事情多,隨便對付口就行。」
「不就是燒紙、包餃子的事麼。急什麼。」要擱上輩子,林晚照也就對付了。這重活一回不知怎地,倒更願意慢悠悠的過。
的確,急什麼。
昨晚上就把肉餡兒拿出來解凍了,早上和的面,吃過早飯再剁白菜包餃子,時間夠夠的。不用跟打仗似的,兵荒馬亂。
劉愛國吸溜吸溜的喝著小米粥,三兩口半個鹹食下肚,就著紅腸、素涼菜,忙慌慌的心也安定下來。
「咱們小時候,過年可是大事。現在不一樣了,我看也沒人拿這年當回事了。」
「以前是窮,過年能吃頓好的,可不都盼著過年麼。現在什麼條件。過年吃的跟平常吃的也沒什麼兩樣。」
「倒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