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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過正事,林晚照招呼著倆兒子做飯吃。老大幫著洗菜擇菜,老三切菜炒菜,林晚照蒸上米飯,從冰箱裡拿出雞蛋,做個快手雞蛋紫菜湯。提前炸好的丸子在炸鍋里復炸一遍,酥香滿口。
老大老三都是成家立業的人家,心裡再大的風起浪涌,做菜時也平復了。老大自父母離婚,一直自覺愧對父母,母親提出合理要求,他悉數不會拒絕。當初母親買房時也簽過合約,本就是代持合同,此時母親要把房轉到小特名下,這是母親的房,自然聽母親做主。
老三則是在想,果然上次跟老爸合謀分錢的事傷了媽的心。媽現在看小特都覺著比他們幾個親生子女可信了。
不過,轉念一想,媽的房子還是落在他名下的居多,比大哥名下的更多,可見,媽還是最信任他的。
想通這一點,老三打疊起精神。媽身康體健,以後慢慢把媽的心哄回來。老話還說哪,日久見人心。
說來還是大姐最精,讓小特陪著媽,沾多少光哪。
不過,好像大姐也沒討得便宜,前些日子不知怎麼得罪了媽,媽好些天沒給大姐好臉色看。
老三看媽耳朵上依舊是一對常戴的黃金梅花小耳釘,便說,「媽,我們給您的壽禮,您怎麼不戴呢?」
老二今年大手筆給老媽拜壽,老三幾個沒跟老二學,依舊是各盡各的心。老三自知實力,去年送的戒指,今年給媽送的一對纏絲葫蘆耳墜,精巧漂亮,就是沒老二的實心耳環份量重。
林晚照說,「出門再戴,家裡有個簡單的就行。」
林晚照問這哥兒倆,「老二現在買賣怎麼樣了?」
老三道,「應該挺好的吧。聽二哥說,想換輛車。」老大洗完菜,順帶把碗池收拾了,倒是說,「有錢還是像媽這樣置些房產,以後飛飛結婚能用。他那車也是才換的,怎麼又換?」
「有錢唄。」老三道,「大哥,咱們的單位都有些公職性質,開個普通車就行了。二哥不一樣,二哥做生意,他們外頭很看這個的。」
林晚照道,「以前我說過他兩回,還是踏踏實實做生意,錢來得慢些,心裡踏實。可看他現在這樣,不是能聽勸的。這回我過生日,我也看出來了,他是真有點錢了。什麼生意介紹人頭還給分紅呢?只聽說傳銷有這樣的好處。」
電飯煲發出咔噠一聲輕響,是煮飯鍵自己彈了上去。林晚照拿碗盛飯,老大老三把菜擺好。母子三人在餐廳吃午飯,外面北風揚起淡淡雪片,林晚照開了餐廳的燈。林晚照道,「要是外人,人家願意怎麼著,是人家的事。親戚,提醒一句也是親戚間的本分。老二這個,我看還是什麼時候咱們一家子聚一聚,再勸他一回。不是攔著他發財,該抽手時且抽手,哪兒有這樣好事,讓你三五年就能翻本兒的生意。真陷進去,誰也救不了他。」
老大道,「我也勸過他兩回,他每回都是虛應兩句。要是沒見著利還好說,這見著利,想讓他回頭不容易。聽說二弟妹的兄弟已經在金融公司坐到總監的位子上了。」
老三接過在哥的話,繼續道,「二哥說起這事,我看他挺眼饞。說若是他去金融公司,恐怕早坐到總經理了。我跟他說了說正經金融公司總監都有什麼從事經歷什麼學校畢業,他才不說話了。」
林晚照沒有任何強求,嘆口氣,「既然如此,多說不美,你們就別來了,我再說說他。把你們的錢看好,別叫他糊弄進去。回家也跟你們媳婦說一聲,到時辦手續也得她們一起配合。」
老大回家跟妻子說媽要將放在他名下的房放到林特名下時,老大媳婦是不願意的,理由也與老三如出一轍,「兒子不比外孫女親!」
老大就一句話,「別再因錢財傷媽的心。」
老大媳婦擰眉,問丈夫,「咱們名下才幾套,三弟名下的可多,三弟怎麼說?」如果老三不還,哥兒倆同一立場,到時他們再買些禮物去看看婆婆,興許婆婆能改變主意。
老大疲倦了脫下身上大衣,「當然是一樣還給媽。本來就是媽的房。」首付是媽出的,還貸也是媽月月在還。
老大媳婦道,「我是覺著媽是多此一舉,媽名下房本就不少,拆遷就有五百平了。這些房以後還不是……」
「以後也是以後了。現在還不是以後。」老大聲音轉冷,「別再有旁的想法,讓媽自己拿著。」
「可這也不是媽自己拿。」
「非要我把話說明白麼?」老大眼神中閃過一絲痛苦,「媽認為,小特比我們這些兒女更可信賴。明白了嗎?」
老大媳婦心中憑中生出無限委屈,哽咽起來,「媽也不知怎麼了?也就那麼一回,又不是你起的頭兒。這幾年,咱們對媽怎麼樣,哪個星期不去看媽,過年過節,哪回不去問候。媽這心,怎麼就暖不過來了?!」
「行了,也是叫老二把媽嚇著了。老人家心思窄,想的多,把房給媽,媽自己看著放心。」
「小特是女孩子,難道還跟媽一輩子,以後早晚嫁人。放小特那兒能穩當麼?」一想到這房要寄在林特名下,老大媳婦便忍不住焦慮不安。
「已經讓律所出了代持協議,老三拿到銀行給律師看了,協議沒問題。」
老大媳婦不知是不是冷笑的牽起一邊嘴角,「說到底,媽也沒有太信小特。要真的深信不疑,簽什麼協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