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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姥爺家沒這些事。」夫妻倆去看望林熹光,老大叮囑父親,「爸,飯都做好了,你吃的時候放微波爐熱一熱。」
「行了,我知道,你們去吧。」
朵朵在學校讀書,兒子兒媳一走,屋裡格外空蕩,劉愛國一人呆著也無聊,抬腳往小區棋牌室消磨去了。
林熹光沒什麼大事,就是氣的。
她是最要強的人,哪怕比不過兄弟,也從未想過有朝一日連林晚照都不如。
晚輩們的探望也沒有消解林熹光的怨恨,尤其傅老太話里話外的,「不事事比人強麼,正經要緊大事兒就不行了。關鍵時候掉鏈子,還能指望你什麼。」
林熹光更是氣不輕。
林熹光絕不這麼算了,直接一紙訴狀把林爹告法庭去了。
林爹接到法院傳票時略有訝意,簽收後上樓跟長子報喜,「老大,你看我收到什麼了?」
林晨陽看他爹一臉喜氣洋洋,以為是有什麼喜事,笑問,「是什麼?」
林爹遞給長子看,高興的說,「我這輩子還沒打過官司哪。」打電話給林晚照,讓林晚照跟他一起去置辦新衣,準備開庭時穿。
林晨陽看清是傳票後細看一遍,臉就沉下來,「簡直太胡鬧了。」林熹光竟然把父親告上法庭,而且,父親是聯合被告,另一位被告是林晚照,罪名都是一樣的,私吞亡母遺產。
林熹光這是要從林晚照拆遷所得中找補回來。
當初林晚照離婚,光拆遷面積就分了五百平,另外還有現金兩百多萬。林熹光就是弄出十分之一,也是不少數目。
方紅端茶出來,也看到傳票,說,「這回可是熹光的不對。」
林爹很想得開,「物不平則鳴,何況人呢。熹光啊,我總是跟她說,做事留一線。她就總喜歡把事做絕。」
拿起自己最喜歡的杯子,林爹呷口茶,跟方紅道,「我倒沒什麼,你看把咱家老大氣的。」
果然,林晨陽臉徹底沉了下來。
方紅上次看到丈夫這樣的臉色還是林正年輕時出國留學,打算定居國外的時候。
方紅看他動了真怒,忙勸他,「熹光這是氣頭上一時想佐了,等過些天她就能明白了。自家妹妹,你可跟她生什麼氣。」
林晨陽淡淡,「她想打,就讓她打。」
林爹到樓上跟林晚照說,「咱家老大氣得夠嗆。」
林晚照很理解大哥,「叫誰誰不生氣啊。哪兒有林熹光這樣的,告我就算了,爸你可沒虧待過她。」
林爹盯著林晚照,打趣,「是不一樣了啊。要擱以前肯定得說,做閨女的怎麼能告爸爸呢?」
林晚照不覺著自己有什麼變化,她很自然的說,「這世上父子反目的事也很多啊。主要是大哥太善了,我得下去勸勸大哥。」
「真是你大哥的小狗腿呀。」林爹感嘆。
林晚照氣的,「這叫什麼話。」
「實話啊。」林爹拿個桔子剝,問林晚照,「我是你親爹也沒聽你任何一句高尚評價啊。」
林晚照,「我說的都是實話,可不是拍馬屁奉承。」
「就是要你這真心實意的實話。」林爹遞給她一半小桔子,「來,說兩句好聽的。」
林晚照圓溜溜的眼睛瞪著林爹,林爹催她,「說呀。」
林晚照實誠地,「說啥。」
「真心實意的讚美一下親爹。」
林晚照一臉艱難,積極開動腦筋,最後憋出一句,「要不,我請你吃全魚宴吧。」
林爹氣,說林晚照,「看這笨樣兒!」
林晚照也不樂意叫人說笨,她說,「你幹嘛要逼我說假話啊。」
越是老實人越會氣人,林爹直接給氣樂,「叫你讚美親爹兩句,就是逼你說假話?!贈予合約上怎麼簽的,可規定了你得尊重老爹的。」
林晚照鬱悶地,「說實話就是不尊重啊。你再說我,我就不做魚給你吃了。」
「還威脅老爹,扣錢扣錢。」
因為林晚照不會拍馬屁,被林爹罰款二百,還在家族群里通報批評。
林晚照也很要面子的好不好,剛要在群里說:哪兒有人主動要求別人奉承讚美的。
她的話還沒打出去,就見群里立刻有人回:
特特特特:太姥爺最帥了,心胸似海,度量如山。
林晚照驚的,小特你什麼時候這麼會拍馬屁了啊。
就見我怎麼這麼帥(林爹QQ名)回:朕心甚悅。
接著特特特特又發了一句:這是姥姥常跟我說的。姥姥經常私下讚美太姥爺。
我怎麼這麼帥:真的?不信。
特特特特:絕對真。姥姥還常說太姥爺您穿衣服有品味,全A市的同齡人里,比太姥爺您更帥的不多。
待略晚一些,家族群中更是馬屁如潮。
讓樸實的林晚照童鞋頗有一種世風日下人心不古的感覺。
給家族群這麼一活潑,林晚照也就沒把被林熹光告的事放心上。她還要幫林爹置衣,用林爹的話,平生第一次去法庭,可不能失了體面。
不過,林晚照覺著這興許就是老頭兒想買新衣服的理由,因為那種斑斕閃耀的顏色,哪個適合法庭上穿啊。
林晚照林爹的律師是林晨陽找的,開庭前法庭會先進行調解。
因為是工作日,林旭輝沒來,黃茹一起過來的。林晨陽因為是當年的老宅經辦人,也一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