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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特端來茶水,先遞給姥姥,其次大舅、大舅媽,林特聽到大舅媽這話就說,「舅媽,這也不算歧視,太姥爺也沒請我媽,我媽還是太姥爺的外孫女呢。」論遠近,肯定比外孫媳婦近啊。
因為姥姥身邊左右位置被大舅大舅媽占了,林特坐在旁邊的單人沙發上,補充一句,「也沒請二舅。」
老大媳婦說,「姥爺不請你媽和你二舅,那就全不請,齊碩爸跟你二舅媽也沒請,怎麼到我家就只請劉傑一個,這不明擺著對我不滿麼。」
林特早想到這兒了,她就奇怪大舅媽怎麼還說出來。
林晚照說,「你姥爺就這性格,跟誰合就好的不得了。要是不對他眼緣兒,什麼關係都沒用。別說你一個外孫媳婦,你小姨不他親閨女,他照樣不請。鬧得你小姨見天兒過來抱怨,快煩死我了。」
林晚照很乾脆,「那就劉傑一人去吧。」
老大媳婦說,「我想來想去,可能就一件事得罪了姥爺。」
林晚照奇怪,「你怎麼會得罪他啊?」你一外孫媳婦,跟丈夫的姥爺能有什麼事?
老大媳婦道,「那不是媽您要學車的時候麼,我這人膽子小,就怕媽您出事。有許多老人一上車就緊張,我就想勸媽您慎重考慮一下。我想著,我是晚輩,勸得多了倒讓媽您不高興,就想請姥爺幫著勸一勸您。當時也沒什麼,哪兒想姥爺就不高興了,現在連婚禮也不讓我去。」
林晚照倒不知有這事,聽老大媳婦一說,心道,我還不知道你走過你姥爺的門路阻止我學車啊。
再一想,老大媳婦這會兒把事說破是什麼意思?
林晚照沒心思理她的心計,就隨口道,「這也沒事,都過去了。」懶得跟這心眼兒賊多的女人計較。
老大媳婦終於說出心裡的打算,「我就想著,什麼時候見著姥爺跟姥爺解釋一下。現在姥爺也不在這邊兒住,等閒見不著。媽,您要見姥爺,替我跟姥爺說一聲。我那會兒就是太擔心了,可沒攔著媽不讓媽上進的意思。媽您現在多好,出去都說您比我還時髦哪。」
林晚照才不會替老大媳婦跟林爹說好話。不過,林晚照現在的確頗有優越感,同老大媳婦道,「你平時也穿些洋氣衣裳。」打量一下老大媳婦身上的豆青色羊毛衫,「是有點老氣,你年紀又不大。」
老大媳婦笑,「好衣裳多貴啊,我想攢著些,等暑假去看朵朵。」
老大媳婦過來的目的達到,還幫著一起給婆婆挑出席林爹婚禮的衣服。等老大夫妻走了,林晚照跟林特一起泡腳,想到這事兒,「都過去八百年了,你大舅媽還提這個幹什麼?」
林特早就想到了,她說,「我要說了,姥姥您可別生氣。」
「這有什麼生氣的?」
林特道,「我聽大舅姥姥說,趙太姥的兒子是做官的,還是司長。大舅媽興許是覺著趙家當官兒的多,才想參加太姥爺婚禮的。」
林晚照自從把孝子賢孫看輕,也的確不大愛生這些孝子賢孫的氣了。她想了想,的確,這很像是老大媳婦這麼卯足勁想親近林爹的原因,她撇下嘴,跟林特說,「你大舅媽還成天標榜自己書香門第哪,看辦的這事兒,簡直是個勢利精。」
林晚照完全沒想過趙家有當官兒的人,她就是覺著趙阿姨條件比較好,怕林爹吃虧。
林晚照從沒想過要攀附誰,想到老大媳婦這嘴臉,林晚照頗是不屑,跟林特說,「做人不能這樣勢利,該怎樣就怎樣,趙家再好,那是人家的,咱不去沾人家。上趕著沾光占便宜巴結,是會叫人瞧不起的。」
「咱條件一般,但咱吃的用的都是自己掙的,人就活的硬氣。」
林特重重點頭,把姥姥的教導記心裡。
林特糾正姥姥,「姥姥,大舅媽的爸爸就是師大的電工,不算書香門第吧。」書香門第不應該是全家都是讀書人這樣的人家才算書香門第麼。如果從現代來算,起碼家裡得人均碩博,才好稱書香門第吧。
林晚照難得刻薄,「你大舅媽的一個舅舅是師大教授,她就覺著自己一家子都是教授了。」
林特聽的直樂。
林爹與趙阿姨的婚禮溫馨熱鬧,因為都是要好的親人朋友,請的人並不多。趙阿姨的長子趙司長與林晨陽一起做司儀,請大家共同祝福這對長輩,希望長輩能在一起度過愉快的晚年時光。
婚禮是自助餐形勢,大家隨意的聊天說話。
林特不是很擅長聊天的人,好在她是美少女,有男孩子主動找到話題。
林晚照看林爹跟趙司長兄妹相談甚歡,趙司長對林爹也是一口一個林叔叔,親熱熟稔。林晨陽林正父子一直是在醫院工作,跟趙家人早就認識。
林晚照聽著大家說話,才知道這關係要追溯到更早以前。建國前趙家就是A市有名的藥堂,趙家人世代行醫,趙阿姨的父親以前還給溥儀看過病,在A市頗有名聲。林爹跟趙阿姨早就認識,老交情了。
還有林蘇姐跟趙司長雖然大了幾歲,竟也有些舊交。
A市是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地方,兩家既然有這麼段緣分,便樂得相處愉快。
林晚照看大家都很高興,尤其林爹,眉飛色舞、喜上眉梢都猶有不足。這人本就生得眉飛眼俊風流倜儻,如今那舉手投足,更是有種說不出的風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