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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許子嫣出現在呂律師的證人名單,褚律師以為他是來做偽證的,好在提前準備了相應的策略。原以為許子嫣會是塊難啃的骨頭,沒想到直接是顆隱藏在敵營殺傷力驚人的炮彈。
儘管許子嫣還未成年,但端看許子嫣一旦被招惹便六親不認的架式,便知此少年日後必是一名狠角色!
都不需要再讓秦光與許子嫣當庭對質,許子嫣拿出的證據直接就能把陳茜秦光母子捶死了!
突然間,陳冰氣的哆嗦著嘴唇在聽證席上說一句,「你還沒成年,我是你媽媽,你沒經過我允許,胡亂拍東西就是不行。」
許子嫣頭都未回就給了親媽致命一擊,「媽您別忘了,咱家的房產證上,產權人的名字是我,可不是您!」
陳冰被噎的眼圈兒一紅,哭了。
法庭響起陳冰哽咽低泣的聲音,許子嫣面容冷淡,沒有一絲動容:這世間,在法庭上都不跟自己親生兒子站在一起的母親,大概就是他的母親了!
第37章 庭審五.想娣(「被起訴人,我記得你親口)
「被起訴人, 我記得你親口說,你向證人許子嫣求證過大年三十下午的事。」褚律師當然不會放過許子嫣創造的好局而,再一次問詢秦耀祖。
秦耀祖而露慚色, 「對不起,我用詞不準確。我沒有直接向子嫣求證,我是聽我妻子說的。」
「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褚律師對夫妻二人諷刺道,「壯士斷腕也是一種果決。」
「被起訴人陳女士,請問您承認您有蓄意編造不利證據的事實嗎?」
「是。我承認。請原諒一位母親的私心。我知道小光犯了大錯, 小光爸爸平時那麼疼秦特,若是知道小光說謊陷害秦特,肯定會教訓小光。請原諒我,我出於私心,沒有向法庭說明, 也誤導了我的丈夫。都是我的錯,我認錯。」
「不,你應該認的不是錯,而是罪。」
陳茜哭泣起來。
秦耀祖正色道, 「我非常慚愧,這件事我誤會了我女兒。」
褚律師想, 打官司會遇到很多噁心的人,但噁心到秦耀祖這個程度的還是極罕見的。
褚律師道, 「你的誤會讓你毆打一位未成年人直至輕微傷。」
「我慚愧至極!」秦耀祖繼續道歉。
褚律師問, 「當天秦特離家出走,你是什麼時候開始尋找她的?」
秦耀祖原本想編一句「立刻就去找了」, 但陳茜剛被實錘教唆偽證,而且, 褚律師的難纏他深有體會。連他放在他老娘那裡的教案都能搞到手,秦耀祖生怕褚律師有旁的證據,他老老實實的說,「我當時太過氣憤,沒有立刻去找。其實我的妻子一直在勸我去找秦特,我當時被氣憤沖昏了頭腦,後來警局給我打來電話,我才知道秦特去了她姥姥家。」
「你賢惠的妻子勸你去找秦特,你也沒去找。」
「是,我太生氣了。」
「那你賢惠的妻子沒有自己去找找麼?」
「沒有。我在氣頭上,她不敢招我生氣。」
「你知道逃出家的孩子是未成年的女孩兒嗎?」
「我非常慚愧。」
「你的慚愧令人作嘔。」
「是,我一定好好改正,再不犯這樣的錯誤。請給我一個改正的機會。」
「以後在你的珍珠兒子身上改正去吧。」
褚律師結束詢問。
呂律師整整雪白的襯衣領,重整旗鼓,他溫聲安慰秦耀祖,「父親是終身職位,在一個終身職位,誰能不犯錯呢?當事人,你小時候有離家出走的經歷嗎?」
「有。小時候,有一次我爸壓在床底下的二十塊錢不見了,爸爸以為是我拿了。打了我一頓,我覺著很委屈很冤枉,就離家出走了。走了五六天,想想還是家裡好,就又回來了。」
「離家出走時,會不會很憤怒,會不會恨冤枉你的父親?」
「小時候當然會。」秦耀祖露出一抹釋然的微笑,「後來我爸從他的西褲口袋裡找到錢,才想起來是自己忘了,知道冤枉了我。不過,他不是個會道歉的人,買了我最愛吃的肉火燒,讓我吃個飽。我其實知道父親的意思,只要父親知道,錢不是我拿的,我就放下了。現在想想,也覺有意思。」
「小時候有想逃離家庭,快些獨立長大嗎?」
「隨時都想。想著長大了再不用受父親管束、挨母親嘮叨,多麼自由自在。可真正長大,到我個年紀,倒是格外懷念少時光陰。父母給的拘束,兄弟間的吵鬧,那個時候,貧窮又溫暖。」
「你是故意虐打秦特嗎?」
「怎麼會?虎毒不食子。我與秦特的母親的確有些不愉快,但那是大人間的事,她的母親兩次棄她的撫養權於不顧,是我將她從還沒到我小腿高養到現在的大姑娘。」秦耀祖有些感慨有些懷念,「說句老實話,當年我做父親時還年輕,與她母親離婚時,我是願意讓她母親撫養她的,那時候這孩子還很小,女人總比我們男人細緻。可我提及時,她母親不願意。我想,誰不要我閨女我也得要,這是我們老秦家的血脈。我一直在上班,孩子小,沒辦法只能放在我媽那裡,我一個月120塊錢的工資,給我媽100,就是想著我媽給我帶孩子不容易。」
「這是我閨女,我的親骨肉,我這人,氣狠了是有些手重。沒辦法,我爸就是這樣教導我的,我也只學會這樣教導孩子。孩子跟著我也不容易,秦特也大了,要是她真想跟她媽媽一起過日子,我都隨她。只求她什麼時候有空多來看看我這個老父親。孩子大了,我也老了,人老了,就糊塗。不用現在來,什麼時候想通了,來看一眼就行。」秦耀祖說著,傷感的紅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