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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個兒子不孝順呢?
如果沒有一無所有過,沒有老過,沒有又窮又老過,那是真的想像不出來的。
林晚照從劉愛國的手裡抽回胳膊,再次說,「我說不分就不分!那不是你一個人的錢,你敢分,咱們就離婚!」說完,啪的一聲,按滅燈,任劉愛國再如何叨叨,林晚照全當聽不見!
第二天林晚照煮上小米粥,出去買早點,她沒讓秦特一起去。
年終考快到了,這孩子晚上一學學到十一二點,早上早起也在學習。林晚照讓秦特只管專心學習,她一個人去就行。
劉愛國在屋裡跟兒子通風報信,「不行,我倒沒事,你媽不同意。你媽說了,把錢一給你們,你們就不孝順了……哎,有什麼法子,這老婆子現在執拗起來了……這都怪你們自己個兒……哎,以後再說吧。」
早飯時,秦特咬著雞蛋餅看姥爺好幾眼,又看姥姥好幾眼:姥爺跟舅舅們打電話好像在說把錢給舅舅的事,好像是姥姥不同意……要不要告訴姥姥呢?
秦特有些矛盾。
先用筷子尖兒挑去小米粥上的一層米油皮吃掉,秦特吸溜吸溜的喝著小米粥,嗯,拆遷款還沒下來,還是等等再說吧。
第54章 【營養液12萬加更】中意(吃過早飯,秦特就去上學了)
吃過早飯, 秦特就去上學了,順帶把家裡的垃圾帶下去。
林晚照剛收拾了餐桌,正在廚房洗碗, 聽到有人敲門,劉愛國踢嗒踢嗒的,「誰啊!」去開門。
這是在村兒里養成的老習慣了,因為院子大,大家說話兒都敞亮。
「我,誰呀。」
劉愛國一開門, 仔細瞅了兩眼後就驚天動地的叫喚起來,「哎喲喂,這是誰啊!不認識了!」譏笑著請老友李中意進屋兒。
「不認識啊。」李中意說笑著,嗓門兒響亮的跟過年放的二踢腳似的。這兩居室,一進門兒就是到廚房, 李中意一探頭,「內掌柜的洗碗哪!」
林晚照一回頭,也笑起來,「嘿!這一身不賴!仙兒給你買的?」仙兒是李中意的老婆, 劉愛國跟李中意幾十年的交情,林晚照跟仙兒也不賴。仙兒是比以前的林晚照還要精打細算的性格。
「不是。她哪兒捨得花這個錢。咱們這兒不離商場近麼, 昨兒我們志偉開車,兒媳婦非拉我們一起去。我的天哪, 我跟你說, 我沒敢看價格牌。我就進去瞅一眼,我立刻就要回來, 兒媳婦死活不干啊,拉著我們硬押著往試衣間走, 讓志偉進去給我試。說以前家裡條件不好也罷了,現在有錢了,不能叫人說怎麼你們這麼幹乾淨淨俐俐落落的,叫公婆穿那舊衣裳。孩子可不擔這名聲!非但給買,能怎麼著!」
中意報怨著,臉上的笑滿的能溢出來。
林晚照能感覺到他的開懷,卻是得掃他一回興,「我家也是。這些天煩死我了。」洗好的碗一澄水,林晚照拿著干布一個個擦乾,想著什麼時候買個消毒櫃,嘴裡說,「一天八個給打八個電話,我說他們,怎麼沒拆遷也不見你們打電話。這一拆遷電話就沒個完了?是不是看我們有錢,眼饞哪?那這電話究竟是衝著爸媽來的?還是沖錢來的?」
劉愛國的老友跟劉愛國一樣,都是滿心為兒孫的實在人。
李中意哈哈大笑,拍拍身上嶄新羽絨服,「狗東西們哪個不是這樣。」
林晚照擦著碗,劉愛國請老友客廳坐,沏了好茶,「嘗嘗,老大寄來的。瞎講究,說是西湖的龍井。」
「這可是好茶。」「你這白毛兒是在哪兒染的?」
「就昨兒去商場,我一個腦袋他媽一個腦袋,倆腦袋連剪再染,還有護理啊啥的,你就猜不著花了多少!」李中意的聲音激昂起來。
「花多少?」劉愛國很肯捧哏。
李中意伸出兩根手指,劉愛國瞪眼,「兩百塊!」
「可不是麼!」李中意咂舌,大聲感慨,「我的老天爺,我說我推了一輩子腦袋也沒花過兩百塊啊!」
「一個兩百塊!」劉愛國驚嘆。
「倆!要是一個兩百塊,我寧可把腦袋擰下來,我也不做這個!」李中意感慨,「上回你跟我說,你跟弟妹倆腦袋花一百五,我還不信。我說就剪個頭,哪兒用得著這麼多錢?我的天哪,我可算是信了。」
「那你倆比我倆貴。」
「我們這是在大商場,肯定不一樣。」李中意話語間流露出一絲絲的優越感。
劉愛國不爭這個,點頭,「這倒是。商場肯定更貴的。還是別去商場,要我說,街邊理髮店一樣。」
「那怎麼能一樣?設備就不一樣?你不知道那裝修的!」李中意伸出手掌比劃的,「鋥光瓦亮的!那洗頭的,真跟你說似的,躺著洗。洗著人家還問你,叔,還癢不?中間還帶按摩,別說,按的那幾下子就是舒服!」
「就我這麼個腦袋,收拾了一個鐘頭!我們兒媳婦那腦袋,倆鐘頭!」李中意搖頭,擺著手,「不是個過的!我說了,可不能這樣。就拆遷的那百來萬,哪兒禁得起這樣禍禍!昨兒一天,花好幾千!」
劉愛國笑,「孩子們也是孝順,要不能帶你花好幾千,買這些好衣裳。看染的這腦袋,多黑啊!你說光你過來幹什麼,你這老臉老皮的,我看幾十年了,把咱們仙兒叫過來,誰想看你啊!」
「她在家做被子哪,說是搬了新房,做幾床新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