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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家人:……
待林熹光哭一會兒,林晨陽才勸她,「熹光,有事好好說。」
林熹光這才抬起頭,抽抽咽咽的說起家裡出的事,雖然這件在林晨陽林旭輝這裡完全沒有任何懸念。不過,具體細節,倆人也並不清楚。
「我就是看傅泉年輕不穩重,才想著,把他手裡錢都買成房。誰知道外頭那些流氓,設了套兒勾搭著傅泉去賭錢。他輸了錢也不敢跟我說,越輸越想贏,越輸越想贏,這實在瞞不住了。要債的堵在家門口兒,說要不還錢,他們就不走。我好容易湊了點錢,才把他們打發走了。爸,大哥,我這可怎麼辦啊!」
說著又哭了起來。
這樣的大事,不能不先問父親的意見。林晨陽看向林爹,林爹兩手一攤,事不干己的模樣,「我怎麼知道,我又沒借過賭債。」
林晨陽轉頭問林熹光,「你怎麼想的?」林熹光拭淚,「那些人,都是□□。他們光腳不怕穿鞋的,除了還錢,哪兒還有沒別的辦法。報警都沒用,警察一來,他們好人好樣的說是債務糾分,既沒打也沒砸,警察也沒法子。」
林旭輝皺眉,問,「傅泉借了多少?」
林熹光崩潰痛哭,「不帶利息的就有三百萬,現在一天不還,利息就有上千塊。」
一聽到這個數字,方紅黃茹林晚照都是悚然而驚,林特也是瞪大眼睛,不敢置信。林正林清對視一眼。
大家都沒說話。
林晨陽素來淡定,問林熹光,「那你打算怎麼辦?」林熹光眼淚長流,「我那邊現金也沒多少,就幾萬塊錢,現在全給那些人了。老傅昨兒借了一宿,我們大姑子小叔子還有老太太、傅靜她們姐妹,一共給湊了四十萬。他岳家拿了十萬,還有先前買的房、車、網吧,所有加起來在兩百二十萬上下,還差八十萬。我實在是沒辦法了。」
林熹光捶著胸口,「我跟他爸爸一輩子的辛苦,都得給他填進去。我恨不能沒生過這孽障,可也不能真看他出事啊。」
林晨陽的神色嚴肅,他料著傅泉必要摔個狠的,不然憑林熹光的性格,不能大年初一也沒讓傅泉過來給外家拜年。
可林晨陽也給想到,傅泉這樣沒輕重,欠了這麼一大筆錢。
林熹光哭著說,「要是別的事,我也不跟你們開口。可這眼瞅著,不還錢,傅泉就沒活路了。」
林晚照聽著就來火,她一向正直,有什麼說什麼,說林熹光,「要是別的事,不管傅泉是生病還是讀書,多少錢都該給他湊。賭博欠這麼多年,怎麼幫他還?」
這話簡直是說到大家心坎兒上,真是這個理,要是正當事,生病讀書或者買房,只要人生大事,遇著了,沒錢,親戚們給湊,這是應當的。
咱們有這情分。
可賭債欠這麼多,誰家錢也不是大風颳來的。
「大姐,我不是跟你們要,我是跟你們借。我們打欠條,以後我們都還的。」林熹光抽泣,「我知道大哥大姐你們的錢也不是容易來的,都是一家大子人,都是一大家子過日子,誰容易呢?可再怎麼著,也得先把傅泉從懸崖邊兒上拉回來呀。真不管他,他這輩子就毀了。」
林熹光拉著林爹的胳膊求林爹,「爸,你說話啊,是不是這個理?」
林爹嘆口氣,「理不理的。我先說啊,我沒錢。我每個月的錢都花光,現在都稱我這種叫月光族。」
林正年過不惑,都險給他爺爺這話逗笑。
林爹望著哭泣的林熹光,先把胳膊抽出來,語重心長的跟林熹光說,「再有,傅泉是你跟老傅的兒子,不是別人的兒子。他出事,是你們沒管教好,這完全是你們夫妻的責任。我是做姥爺的,孫輩一抓一大把,別說孫輩,就是你們四個,誰在外賭錢,我也不管。贏了是你們的本事,輸了也是你們的本事。」
「但是,欠一屁股債叫我給他填坑,別說沒錢,有錢也不給,愛死死去。」
林熹光一聽這話,眼瞅又要崩潰。林爹不想聽人嚎,及時道,「不過呢,看在你我父女一場的面子上,給你指條明路。」
林爹把林正招到跟前,問他,「認不認識可靠的處理債務糾紛的律師?」
林正道,「我幫小姑打聽一下。」
「快些。」
林正現去陽台打電話。
林爹對林熹光道,「別一把鼻涕一把淚的了。一般就是下套也得有個分寸,你也想想,為什麼是三百萬,不是三千萬。因為下套的知道,三千萬就是殺了你們一家,也沒有。這三百萬,肯定是叫你傾家卻不至於沒了活路的數目。」
「現在你要做的,不是哭哭啼啼到處借錢,你要做的,是去把傅泉搞定,讓他配合律師,把那些高利貸叫家來,算清楚到底借了多少錢。剩下的就是看牢他,你有這麼個兒子,你以後還有的倒霉。」
林熹光哽咽,「傅泉會改好的,他說知道錯了。現在他也難受的不行。」
林爹冷哼一聲,「那就盼他應了這話。」
林正那邊很快聯繫好律師,林正說,「爺爺,今天有些晚了,明兒我跟律師一起過去。」
「你不要去。不要跟那些人接觸。」林爹四下掃一圈,指了指林特林安,「明天你倆去,你倆大了,也去見識見識這些偏門手段是怎麼一年半載便把一家幾十年的積蓄掏空的,以後也能長點記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