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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特以前常挨揍,特別會察顏觀色,要是以前該害怕膽怯,覺著自己丟人了。可現在她的膽子已經練的很不錯了。而且,這裡是她的家,姥姥姥爺都沒說過她,秦特根本不把其他人放在心上,何況大舅媽還是惹姥姥生過氣的人。秦特只跟姥姥好,姥爺都只能排第二位。
秦特早上要吃一個大煎餅,喝一碗豆腐腦才能飽。大家都很習慣這樣的早餐,只有陽陽吃自己的兒童餐,陽陽看大家都在喝豆腐腦,饞的也想喝,三舅拿勺子吹涼餵他兩口,他不要喝牛奶了。
三舅媽責怪三舅,「看你,非招他。」
「喝豆腐腦兒就喝豆腐腦兒唄。」
「牛奶更有營養。」三舅媽嗔一句。
「一天不喝沒事兒。」三舅有一下沒一下的餵小傢伙喝豆腐腦。
早飯後秦特本來想收拾,這個星期六放假,她休息。林晚照說,「你學習去吧,這裡不用你管。」
林晚照也不管,有兒媳婦們呢。反正沒請她們來,來了不能白吃白住,得幹活兒的。
因為人多屋少,那是什麼秘密都藏不住的。
中午太陽好,秦特打開房間的窗戶給屋子透氣,就聽到二舅媽跟二舅在院兒里柿子樹下嘀咕,「老太太也忒偏了,這麼多孫子孫女放著不管。秦特能有多少錢,就給她買小院兒。還是大姐精,把個閨女送老太太跟前兒,現成沾多少光啊。」
「行了行了。真的是秦特自己的錢,打官司賠了五六萬。」
「難道秦特吃飯不用錢穿衣不用錢還是上學讀書不用錢?大姐能給幾個錢啊,不全靠老太太貼補!就咱們實在,現成吃虧。」
「秦特也不是外人,這孩子可憐著哪。」
「我就咽不下這口氣。要是給買,就該各個孫子孫女一人一套,正根正苗在這兒,倒偏著個外孫女。」
「你沒完了啊。小聲點。」
「我就是讓老太太聽見,沒這麼偏心的。」
「行了。」
「先前爸不是讓媽買的兩套小院兒勻咱們一套麼,你問問爸,這話還算數不?」
「爸早說了媽不答應。」
「可爸是應過咱的。」
秦特氣的不輕,心裡很討厭這個二舅媽,想說明明是你們心術不正看到拆遷過來分姥姥的錢,還說我!
你是我家戶口本上的人麼?
根本不是我們一個戶口本上的人!說誰哪說!
第49章 足浴盆兒(兄弟三個往三叔那裡跑了一)
兄弟三個往三叔那裡跑了一趟, 現在的確沒有拆遷的准信兒。小道消息倒是滿天飛,有說是按戶口拆的,有說按人口拆的, 有說按而積拆的,反正各種傳言都有。
三兄弟按各種拆法將高中數學重新拎出來熟悉了一遍。
三兄弟還好說,三個媳婦受不了,一天三頓飯,除了早飯出去買,午飯晚飯都是她們做。飯後鍋碗瓢盆也都是她們收拾, 家裡衛生也是她們搞。
以前婆婆可不這樣啊!
怪不得丈夫過年回家說,婆婆氣狠了。
這都大半年了,婆婆以前可不是這樣小心眼兒的人啊!
老大媳婦覺著自己渾身都是刷鍋水拖把水的味兒,老二媳婦扶著自己的水桶腰說腰酸,老三媳婦見天兒一有空就抱著孩子到林晚照跟前兒, 讓孩子叫奶奶。
她看出來了,婆婆不是以前的婆婆了。
看穿戴就知道,以前婆婆哪裡會穿這樣時髦的衣裳,都是穿七八十年代的舊衣服, 給她買了新的掛衣櫃裡,捨不得穿。現在這輕薄的羊毛大衣, 黑燈芯絨長褲,柔軟的真皮皮鞋, 還有染的漆黑鋥亮的頭髮, 那一看就是做過h油的。
完全不一樣了。
公公也是,雖然還是土, 但頭髮是染過的,衣裳也都是當季的新衣。
家裡的被褥、沙發墊, 全都換新了。飲水機、礦泉水……
怪不得不肯補貼他們了,老兩口要自己花銷。
好容易熬過兩天,星期天下午,三夫妻開車走人,總算還了林晚照一個清淨。
秋風嘩啦拉吹響柿子樹,濃密的綠葉中,一個個青色的大柿子像小燈籠那樣大。柿子還沒紅,等紅了就真像小燈籠了。
這是北方的大柿子,實沉沉的,一個得有一斤,一隻手握不過來,沉沉的墜彎枝頭。
林晚照站在台子上,拿著剪刀,把近的,伸手能夠到的都剪下來放籃子裡。樹子樹結果多,這樹還是倆人結婚那年種的,每年都能結很多柿子。以前都等不到柿子熟,長足了個兒,孩子們你摘一個我摘一個,放到炕上捂著,捂上幾天柿子就紅透了,咬一口,汁水像蜜一般的甜。
那時候,林晚照每年都會摘兩籃子,一籃子給公公婆婆,一籃子給自己爹娘。旁的人,除非偶有趕上的,否則她一個都不給的,她得留給她的孩子們吃。
後來,孩子們大了,上學出去了,滿樹的柿子吃不了,林晚照才開始送親戚送街坊。
現在家家都不拿這當好的,林晚照就學著曬柿餅兒。
這柿餅兒得柿子青著時剪下來,削了皮,串成一串兒,或者鋪在蓋帘子上晾曬。柿餅兒保存的時間長,能吃到過年。
不著急,一個人慢慢弄。
秦特放學回家見蓋簾上曬的青柿子,才知道柿餅兒是這樣曬的。她人小好奇心重,千叮嚀萬囑咐的讓姥姥省著些,等星期六下午放假,她回來跟姥姥一起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