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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襄一時找不出合適的詞來喝罵,薄若幽擰著秀眉,“一個是七姑娘三叔,還有兩個都是她的堂哥,奇了怪了,不是說七姑娘在家裡不受寵愛嗎?”
吳襄冷笑一聲,“把這三人拿來,好生問問便知道了!”
說完這話,他便要帶著衙差去拿人,薄若幽不好跟從,只好又等在衙門,這一等,便是等了一個時辰,正在薄若幽擔心吳襄此物拿人會有不順之時,衙門之前停下了幾輛馬車來,從馬車之上走下來三個華服中年男子,又有三位青年公子御馬相隨,竟是浩浩蕩蕩來了十數人!
吳襄在前引路,一行人很快便進了衙門大門,雖然進的是京兆府衙門,可這些人神色之間並無任何緊張懼怕,遠遠看著,倒是半分不心虛。
薄若幽進了內堂之後的廊道站著,沒多時,一行人進了堂中。
隔著一道牆壁,薄若幽清晰可見的聽見外面的對話。
一道溫和的聲音響起,“吳捕頭,你說如何,我們都願意配合,至於你說的我們可能害了自家侄女,卻是全然不可能的事。”
吳襄冷著聲音道:“二爺莫急,還是請三爺先答話,當日去看七姑娘,是為了何事去的?”
劉家三爺神色沉定道:“我去是因為前一日又說她鬧脾氣了,是庵堂的人來報的信,我知道她身子弱,便想著去看看,誰料到了卻無人開門,到底是在庵堂之內,若鬧得不好看,便失了體統,因此我等了片刻,留下了些糕點便走了,從進庵堂的門,到離開庵堂,不過一炷香的功夫。”
說至此,劉三爺眸色沉痛,“若我知道那時候她便已經出事了,我定是不會那般輕易離開。”
劉三爺身側除了劉二爺和劉四爺之外,還站著三位年輕公子。
除了前日所見劉焱,還有另外二人,吳襄目光從他們面上逡巡而過,看向一個黃袍公子,“二公子,你且說說,你是為何去見七姑娘?”
劉詡面上一派鎮定,“三叔前日未曾見到七妹妹,回來說起,我想著她幼時最聽我的話,便想親自走一趟,誰知我到了,她卻還是不開門,我和三叔一樣,從到庵堂至離開庵堂,也不過一炷香的時辰不到,這一點,捕頭可問庵堂內的師父們。”
吳襄咬了咬後槽牙,又看向最後一人,“五公子,你不會也是因為一樣的緣故,而後去了前後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吧?”
五公子劉希卻蹙眉,“我不是——”
作者有話要說:今日份日六。
☆、七娘子06
劉希擰著眉道:“我是想去問她些事情, 並不是為了去探望她,只是那日我到了之後,也被攔在了門外, 我站在屋外說了好些話,都未得應答, 當下本是有些擔心她出事, 可庵堂的師父說她經常如此, 我方才離開。”
吳襄蹙眉,“你是為了何事?”
劉希面色沉下來,其他人也都神色有異, 吳襄掃了他們一瞬, “如今已能斷定七姑娘是被人謀害,不僅如此,你們想隱瞞之事, 我也大概知曉了——”
他沉聲道:“七姑娘生過孩子。”
此話一出,果然令眾人色變, 三爺劉謙不快的問:“此事與案子有什麼關係?”
吳襄漠然的望著他, “當然有干係,兇手害人需要動機, 所有和七姑娘有仇怨,有糾葛之人, 都有可能是兇手,七姑娘還未出嫁, 亦未定親, 卻竟然生過孩子,此事你們應當都知道,且她被送去庵堂, 想來也是因為此事,我說的可對?”
劉謙喉頭一澀,一時不知如何作答,這邊先劉希忍不住道:“你的意思是,謀害七妹妹的,可能是懷了她清白之人?”
吳襄搖頭,“諸位還未說害了七姑娘清白之人是誰。”
劉家幾位長輩都沉肅了臉,似乎覺得此事頗為難以啟齒,劉焱略一猶豫,“吳捕頭,其實我們也不知是誰害了七妹妹的清白,因為如此,七妹妹才被送走。”
吳襄眉頭擰著,劉謙幾兄弟聽著面色更是沉重,二爺劉賢此刻道:“為何斷定瑤兒是被謀害呢?不是說屋子是從內鎖著的?她自小性子就沉默寡言的很,又極膽小怯懦,出事之後,更常有不想活了的話,若是自殺,也並非沒有可能。”
吳襄將薄若幽所驗說了一遍,“表面上看起來的確像自殺,可仵作所驗卻做不得假,既是命案,官府便會糾察到底,所以還希望諸位莫要隱瞞,你們也看到了,如今府衙對諸位也算以禮相待,且此案所有證供皆是為破案,絕不會流入坊間影響劉家聲譽,可倘若案子久不得破,水月庵的事再流傳出去,到時候,衙門便是想替你們保密也無法了。”
提起水月庵,劉賢眼神一閃,一旁劉謙和四爺劉瑾也面露異色,而三個年輕小輩,沉臉的沉臉,擰眉的擰眉,尤其五公子劉希,面上還露出了厭惡之色。
劉賢在劉家長輩之中排行第二,因當家的大爺不在,他說話自然頗有分量,“剛才焱兒說的是真的,我們不知是誰壞了她的清白,她沒有學好,與人生了私情,又因為不喜出院子走動,一開始我們根本沒想到她竟有了身孕,只等到孩子都五個月了,顯懷顯得遮掩不住了,這才被我們發覺,當時什麼法子都用盡了她也不說,本想一碗藥將孩子墮掉,可她身子羸弱,大夫說若是那般墮了,她只怕活不成,我們這才留了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