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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若幽抬眸望他,霍危樓出口便是:“——我饒不了孫釗!”
她濕漉漉的眸子彎成新月,將忍不住的笑了起來,嗔責道:“干孫大人什麼事啊……”
馬車一路疾馳到了衙門之前,霍危樓和薄若幽下了馬車,她還未察覺到什麼,霍危樓先望著門內幾個衙差皺了眉,她細細一看,發覺眾人神色頗為嚴肅。
二人步入衙中,孫釗得知霍危樓來了,忙快步迎了出來,霍危樓問他,“出了何事?”
孫釗蹙眉道:“適才留在百鳥園的人來報,說那園裡又有死雀了!而那關著的柳青兩個,在牢里要死要活的鬧著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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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寶妝18
“死雀是怎麼死的?”薄若幽沉聲問。
孫釗神情古怪起來, “衙門留的人說在園內湖邊發現了一隻被砸死的雀兒,雀兒巴掌大小,被砸的血肉模糊的——”
薄若幽和霍危樓對視了一眼, 十四年前的死者之一,便是下半身被敲碎骨頭虐殺而死。
孫釗又道:“柳青和陳墨被關在牢里多日, 本來他二人是嫌疑之人, 可上次葉翡死, 幾乎洗清了他們的嫌疑,後來將他們帶回來也是為了保護他們,可他們卻不願意, 鬧著要出去。”
霍危樓道:“園子裡的死雀得派人查查。”
孫釗應聲, 薄若幽又問,“吳捕頭可回來了?”
“在義莊安頓那幾具屍骸。”孫釗答道。
薄若幽略一沉吟,“那幾座墳荒僻, 且錢師傅多年不回村中,前一次祭拜也是數月之前, 我們去掘墳挖出骸骨的事錢師傅多半還不知。”
孫釗狐疑的望著她, 霍危樓卻明白她的意思,“兇手不知道我們已經了解了當年趙家班的事, 這死雀便是在說兇手打算用同樣的手法殺人,或許可利用此處讓兇手現行。”
說至此處, 霍危樓道:“帶本侯見見那柳青二人。”
孫釗神色一肅,連忙命人去牢里準備, 這當口, 吳襄帶著衙差從外歸來,見到霍危樓和薄若幽,立刻上前來行禮, 他還是今日回城才知道薄若幽被冊封縣主之事。
吳襄十分高興,樂呵呵的,徹夜未眠也少見困意,還是薄若幽看不下去,令他去歇息片刻,然而要提審柳青和陳墨二人,吳襄哪裡能歇下。
薄若幽無奈嘆氣,知道屍骸已經安放在義莊,想了想也不著急,她也想知道柳青二人如何狡辯。
沒多時,柳青和陳墨被帶入了後堂之中。
霍危樓坐在主位上,不怒自威,孫釗坐在左側首位,亦是神色肅然,吳襄手握著佩刀站在孫釗邊上,一牆之隔的甬道里,薄若幽屏息聽著外面的動靜。
柳青二人未見過這般陣仗,卻是認得霍危樓和孫釗是誰,想到連武昭侯也來了,二人跪地之後縮著肩背,頭也不敢抬。
霍危樓打量著這二人,他想起第一日去百鳥園的時候,彼時下人們被清場,可去搜尋內苑的時候,卻有許多人圍在於洵的院子周圍,這二人便在其中。
那時候眾人面上皆有驚懼之色,柳青也不能免俗,因此當時沒有人對他生出懷疑。
柳青年過雙十,面龐清秀,身段纖細,平日裡當是十分會保養,可在牢里被關了幾日,此刻衣衫褶皺鬢髮散亂,頗有些狼狽之色,一旁的陳墨亦是如此。
霍危樓端起茶盞,目光落在浮著微沫的茶湯上,“你們得趙越喜歡的禽戲,都是跟著趙家班的班主學的?”
柳青人在發抖,開口的聲音也是顫顫巍巍,“是……後來到了其他戲樓之中,也學了些……”
霍危樓抬眸,目光冷冽,好似一把冒著寒氣的尖刀懸在二人面門上,“那你們竟連趙家班何時散了戲班子都記不清?何況趙家班也並非是散班,而是人都死了,這一點,你們可知曉?”
柳青艱難的吞咽了一下,“我們……我們離開趙家班很早,去別處討過生活,後來再回京城,便聽說趙家班沒了,那時候已經過了三四年了,所以我們說趙家班在多年前散了,我們……我們並不知道當年發生了何事。”
柳青額頭冒出大片的冷汗,說完此言,沒忍住的抬眸去擦額上的汗,霍危樓看著他們二人,忽而問:“你們想回百鳥園去?”
柳青偏頭看了一眼陳墨,陳墨與他一樣緊張,二人眼神飛快的對碰了一下,柳青趴在地上道:“小人們未曾犯錯,總不好一直待在牢里,其他人的死當真與小人們無關,小人們以後還要討生活,若是被人知道進過衙門大牢,以後再想找個活計便難了。”
霍危樓將茶盞蓋子一合,瞬間碰出一聲突兀的響,柳青嚇了一跳,可很快,霍危樓語聲和緩的道:“既是如此,便令你們回去。”
柳青豁然抬眸,似乎不能置信,孫釗和吳襄都看向霍危樓,不知他做的什麼打算。
柳青片刻回過神來,連忙謝恩,陳墨在旁亦不住的磕頭。
霍危樓道:“只不過如今兇手還未抓到,你們回去,可是有性命之憂。”
柳青咬了咬牙,面露決然之色,“小人們必定小心為上,也相信衙門很快便能找出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