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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若幽蹙眉不解,“不去祭奠?”
路柯點頭,“是伯府下人口中得知的。”
薄若幽忽而問:“當年安陽郡主和大公子過世,是在何時?”
“在建和十四年的臘月。”
薄若幽忙去看霍危樓,霍危樓眼底亦是晦暗難明,“巧合太多了,兇手行兇,也多是在冬日,倒像是祭奠她們的忌日一般。”
這時,路柯又道:“至於他城外的別莊,首先位置十分幽僻,也是忠義伯好清靜,而這些年,莊子幾乎不曾翻修,忠義伯也極少請人去莊子上做客,倒是有採買藥材礦石的僕人常在那裡,唯一一處詭異的便是,忠義伯是個十分喜好涼爽的人。”
霍危樓揚眉,“何意?”
路柯道:“因他莊子上人少,最心腹之人我們未敢打草驚蛇,只找到了兩個曾經在莊子上做過外出採買的僕人,那二人都說,忠義伯每年夏日去莊子上納涼之時,都會令他們買許多冰送入莊子裡,那冰的用量,幾乎是城內幾個伯府的用量。”
霍危樓略一思索,“他喜好煉丹,丹房必定悶熱,用冰多也算尋常。”
薄若幽道:“丹房是常年悶熱的,那他春秋季節可會用冰?”
路柯頷首,“也用的,只是比夏季少些,每年到了冬日,他還會自己派人采冰送入莊子裡——”
霍危樓忽而問:“那伯府可曾大量用冰?”
路柯遲疑起來,霍危樓見他神色,便知此處並未細查,便吩咐他,“去查詳盡些,尤其要查他在府中和不在府中之差別,也不必查過往太久的,就查今歲和去歲,時間不那般久遠,想來能查個分明。”
路柯應是,霍危樓蹙眉道:“雖有疑點,也不一定是重要線索,大量用冰又能做什麼?”
薄若幽沉思了半晌未曾言語,此刻,她眼底浮起了悚然之色,“大量用冰,我只想到了一個有些駭人的可能——”
作者有話要說:猜猜是啥可能→_→十月一了,大家國慶快樂~
本來計劃上月下旬完結,但是寫的不太順還是晚了,現在情節差不多了,爭取一周之內完結!我可以!
☆、十樣花19
“藏屍。”薄若幽道出這二字, 自己也一陣頭皮發麻,“大量用冰,莊子裡多半是有冰窖, 而經年累月的用冰,唯一的可能, 我只想到了藏屍之用。”
霍危樓和路柯的臉色皆是一變, 霍危樓道:“在冰窖內藏屍?”
路柯也道:“意思是忠義伯還在害人?可他為何不拋屍, 而要選擇將屍體藏在莊子裡?”
薄若幽搖頭,“不,尋常受害者的屍體, 自然不值當用這般多心力保存, 可如果是他至親至愛呢?”
霍危樓瞬間明白她的意思,“若他的動機是為了安陽郡主和長子馮鈺,自然是求她們能死而復生, 所以才將屍體保存下來。”
路柯驚訝的張大了嘴巴,似乎覺得此行實在喪心病狂, 可想到兇手連年謀害幼童, 又覺得在情理之中。
霍危樓略一沉吟,吩咐路柯道:“再去查一查當年安陽郡主過世之後喪事是如何辦的, 倘若當真將屍首藏了起來,必定不會像尋常那般辦喪儀。”
路柯離府辦差, 霍危樓和薄若幽皆是面沉如水,窗外紛紛揚揚的大雪還在落, 白日裡清掃出的石板小徑又變作一片素白, 這個冬日,與過去十八年一樣寒冷。
第二日暮色時分路柯才回了侯府,林槐和孫釗被宣召過來, 與霍危樓和薄若幽一起看幾份撰寫了調查明細的簿冊。
“去年和今年,忠義伯城外的別莊用了數量相當的冰,主要集中在五月到八月之間,可這兩年不同的是,去年的夏日,忠義伯在城外住了一整個夏天,而今年,忠義伯卻只住了兩個月,可他用的冰並未減少。”
“而城內的忠義伯府,因為今年忠義伯在伯府住的久些,則是今年用的冰更多去年用的少,這是正常的,眼下只是令人覺得奇怪,為何城外住的時間不一樣,用的冰卻一樣,屬下們還調查了過往三年的,每年不管忠義伯在城外住多久,用的冰也都數量相當。”
路柯趁著眾人看細目的功夫解釋了一遍,而他的疑慮,正好應證了薄若幽昨日的猜測,薄若幽道:“眼下可以肯定,這些冰並非是為了他自己,而是為了別的。”
孫釗和林槐對視一眼,孫釗道:“莊子裡還住著別人?”
霍危樓語聲微寒,“莊子裡只有他心腹的幾個老僕,並無別的人。”
“那用冰的——”
“可能是死人。”
霍危樓一句話令室內寒意驟生,孫釗和林槐皆是疑惑不解,這時,路柯道:“當年安陽郡主過世時的喪事禮部和內府都派了人出面,只是喪事是忠義伯親力親為,後來太后娘娘掛念安陽郡主,派了嬤嬤來想看看安陽郡主遺容,卻不想棺槨已經釘死,既已封棺,嬤嬤也未堅持,只替太后娘娘上了香,便回宮復命了。”
“此事當時整個伯府都知道,也都說太后娘娘對郡主如何疼愛,伯爺對亡妻多麼多麼寵愛,連喪事也要親自督辦,後來出殯等便是尋常禮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