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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公公在旁震驚半晌未曾得說話之機,此刻哼笑道:“大小姐……啊不,假的大小姐,你們府上只憑一個假報生辰便是欺君之罪,何況您還是個假的,您還想嫁給二殿下,可真是在做春秋大夢呢……”
鄭雲霓一聽此言,神色更是瘋狂,可就在此時,正對著火場而站的賀成,驚呼一聲指向了火場之中,“侯爺,救到人了——”
眾人齊齊回身望去,只見火光煙塵里,適才兩個潛入火場的繡衣使,各自抱著一人從林中急掠而出,走在前的繡衣使最先出來,他懷中抱著整個後背衣裳都被燒焦的大夫人,而落後的繡衣使懷中,則抱著一個著尋常襖裙的疤臉女子。
她生的枯瘦如柴,面龐不自然的顯白,左臉上的疤痕成紫黑之色,乍看之下與傻姑幾乎一模一樣,可當夜風吹拂起她的頭髮將那左臉擋住,眾人一眼便能看出,她與鄭雲霓才是連骨相都有八分相似——
看著這個連害三人的親姐妹竟被救出來,鄭雲霓本就瘋狂的臉上更生出了詭異而惱恨的笑意,她桀桀而笑,一雙眸子,一錯不錯的盯著女子面上的疤。
薄若幽心底咯噔一下,“你後來是否回過暗室?她臉上的疤,是你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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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本接檔的是同系列文《仵作驚華》,一樣的懸疑古風破案,但男女主人設會大不相同,感興趣的小可愛可以去專欄收藏下哈。
☆、一寸金27
鄭雲霓面上古怪笑意不減, 眼尾一挑,竟有些挑釁的看向薄若幽,雖是不言語, 可期間意味已是分明,薄若幽眸色微冷, “你起初怕光怕火, 可很快發現這才是常人過的日子, 於是你開始害怕,害怕他們發現你是假的,所以你又回暗室毀了她的臉。”
微微一頓, 那日管事所言盡數浮現在她腦海之中, 薄若幽道:“你以燈油引火,只是為了練手,想看看用燈油引火, 能否燒死人,所以你父親後來問你為何在自己屋內點火, 你便問他那火能不能燒死人——”
那日管事答話, 霍危樓和福公公他們都聽著,彼時只覺得了癔症的鄭雲霓行事無狀, 此刻才反應過來其一言一行皆存惡意。
鄭雲霓聽著薄若幽所言,只捂著受傷的手腕怪笑, 仿佛知道自己大勢已去,一旁鄭文安此刻才從震驚之中回過神來, 看看鄭雲霓, 再看看被繡衣使救出的女子,語聲艱澀至極,“雲霓……薄姑娘所言, 到底是真是假?”
鄭雲霓聽著這話,眼眶忽而紅了,她看著鄭文安,面上恨怒與嘲弄交加,“是真是假……五叔,你不若問問你自己,問問祖母,問問父親好了……”
鄭文安面色幾變,這時,剛被繡衣使救出來的大夫人卻嗆咳幾聲,一下子醒了過來,她掙扎著要下地,繡衣使便將她放了下來,然而她哪裡站得住,當即跌倒在地。
她華麗的外裳此刻一片灰污,後背處更是被燒的焦黑襤褸,依稀可見被燒傷的血色,而那雙本柔弱無骨的手,此刻亦被燒的滿是血泡,可她仿佛察覺不出痛似的,目光慌亂四掃,一眼看到了後面出來的,被繡衣使抱著的真正的鄭雲霓。
真正的鄭雲霓和被燒傷的大夫人不同,她只有臉上落了黑灰污漬,身上衣袍除了被火星燎出許多破口之外,並無別的傷處,而她剛出了火林便是一陣劇烈的咳嗽,繡衣使鬆手之時,她亦整個人咳的跌在地上。
大夫人就這般一路朝她爬去,而後小心翼翼的想去拉她的手。
然而她一陣瑟縮,急忙往後退了些,若非身後火勢熏天,她只怕要轉身再逃入林中,而目光掃見此處竟有這般多人,她頗不適應的縮起了肩膀,而就在她看到鄭文容的剎那,目光有些微的停滯,可下一瞬,她眼底浮起了濃重的戒備,整個人亦緊繃起來,她下頜含著,雙眸含著冷厲,從落在臉上的墨發縫隙之中瞪著眾人,這個角度令她那雙眸子眼白比瞳仁更多,越發顯得陰冷駭人。
大夫人忽然哭了起來,她患有瘋病總是習慣性的笑,此刻雖是在哭,可聲音嘶啞,聽起來難分哭笑,唯有站在她側面的人,能看到大顆大顆的淚珠從她臉上落下來,她殷殷的望著鄭雲霓,唇角幾動,分明想說什麼,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神色一時淒楚,又一時茫然,仿佛前一刻悲痛欲絕,後一刻卻連自己為何哭都忘了。
“侯爺,屬下們找到她們的時候,大夫人正抱著她躲在林中一塊刻有碑文的石碑之後,因護著她,大夫人才被燒傷。”
霍危樓看著地上這母女三人,眼底生出了幾絲微瀾來,“請大夫。”
賀成忙令衙差去請大夫,回過頭來時,便見霍危樓的目光落在那真正的鄭雲霓身上。
她顯然對眾人滿心戒備,卻又神色狠厲,且她緩緩的往後動作,仿佛下一刻真的打算寧願回火場之中亦不願獲救,霍危樓看了兩個繡衣使一眼,那二人靠近她幾步,將她唯一的退路也堵死了,到了此時,她仿佛才意識到自己無路可逃了。
可她面上除了厲色,仍不見半分畏怕。
賀成嘆了口氣,“她……她還認人嗎?能說話嗎?”
薄若幽道:“認得,民女猜她第一次出暗渠許是兩年之前,這兩年之間,想來多番出來在府內走動,說話……只怕有些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