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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正廳中,連林槐也被召來,只見孫釗愁眉苦臉的道:“除了小薄公子之外,劉大人家裡,和建和二十九年遇害的徐家小少爺,家裡都是幾代的官戶,雖與曹魏馮三家並非世交,可都在京中,上一輩便有些往來,可建和二十一年出事的李家,以及建和二十四年出事的常家,不過只是富商,他們做生意的雖然和官府有些往來,也認識些達官貴人,可與這三家卻並無來往,且小少爺們的生辰,也只有父母和祖父祖母知曉,貼身的奶娘在出事之前,也都是自家用慣了的下人,絕不會壞事。”
薄若幽聽的蹙眉,很快她問:“奶娘不會亂說,那穩婆呢?當時給他們接生的穩婆,是自家人,還是請的外面的穩婆?”
接生之事可大可小,富貴人家多會找有經驗的老人來,可若家中無擅長此道的,便會請外面的穩婆,她這一問,孫釗忙道:“這一點問過了,這兩家的確是找的穩婆接生的,不過事情過去多年,當時那個穩婆已經找不到了,我已讓吳襄繼續找,可能不能找到,還得看運氣。”
同樣是大海撈針的活計,眾人都明白希望渺茫。
霍危樓又看向路柯,路柯上前道:“這幾日,忠勤伯府的三爺出城一趟又回來,我們已經查清楚,這位三爺信道,且喜好收佛門道家寶器,乃是因他在做古玩生意,城中幾家明面上與他無關的古玩鋪子都與他有關,其中倒賣法器獲利頗豐,暫時還未查到他與□□有關。”
“長寧侯因為黃金膏之事得了陛下訓斥,這幾個月行事十分謹慎,最近半月內,在城外時間極多,且這兩日,又在相國寺山下施粥,城外的百姓對他多有讚譽,他在城外共有三座別莊,相國寺山下西北方向一處,另外兩處都在洛河河畔,二殿下每年都去小住,聽聞其內引有洛河活水,十分豪奢,他喜歡修築園景,常翻修園子,我們找到了一個曾在他園中做工的匠人,那匠人說長寧侯在園中造了許多亭台水榭,且每次都找京城中口碑最好的匠人,似乎園內並無見不得人的秘密,暫未查得異常。”
“忠義伯那邊,這幾日依舊住在城外煉丹,我們探問了忠義伯府的下人,他們說忠義伯過年之時要向太后娘娘進獻丹藥,這幾日在丹房內廢寢忘食。”
說完這些,路柯語聲更為沉重,“我們還查到,王青甫為官期間,與這三人都有些走動,若論多寡,他和長寧侯的交集還要多些,長寧侯如今為宗親之首,許多禮儀典制上的事他都十分積極踴躍,再加上要為貴妃和二殿下打點,對太常寺和宮內各處都頗為大方。”
霍危樓接著道:“法門寺佛骨舍利丟失,是在建和二十一年初,七寶舍利塔則是在建和二十七年,這兩年,曹魏馮三家並無特殊事端,也無人離京過,至多去往城外小住,直使司還去城中各處古玩鋪子和黑市打探過,雖然不斷有人對些珍奇法器有興趣,可最近十年,並未出現過珍貴的法器,眼下這兩樣佛寶多半還在京城亦或周邊某處。”
林槐聽的嘆氣,“萬沒想到與他們幾家有關,無論是誰,只怕早已注意到咱們的動靜,刑部對李紳的案子壓而未決,這幾日我也留心了,可並無人打探此案。”
孫釗道:“我令人畫了畫像帶去給柳青和陳墨看,他們仍然認不出,過了太久了,而那次在碼頭相遇,只怕也是個巧合,不過他大概想不到,這幾個孩子當真聽了他的話去殺人。”
路柯亦道:“我們的人也一直在查京城周圍有無其他□□的蹤跡,卻未曾找到,這幕後之人多半也不想暴露,這個李紳只怕是為數不多的知道修死之法的人。”
查證陷入僵局,只要幕後兇手不再犯案,僅憑如今的線索,永遠也無法確定真兇,而更可怕的是,或許真兇並非此番確定的這三人,想到這個可能,薄若幽眼前迷霧橫生,她一時不知下一步應該往何處探尋。
難道她想錯了?明家案子的消息,並非霍輕鴻在城南道場走漏的?
霍危樓沉吟片刻道:“還是要往飛雲觀深查李紳,此人被真兇推出來頂罪,一定有他的緣故在,而他身份低微,又是如何與真兇有了牽絆?這些,或需要查盡李紳的生平才知,他在還俗去往益州之前便知道了修死之法,且以此教唆坑騙錢財,衙門需得往李紳更年幼之時查探。”
孫釗應是,霍危樓又吩咐林槐,“李紳的案子不必定案了,直接將公文送回京兆伊衙門,對外便稱李紳並非為舊案兇手,只定他謀害文瑾的罪狀便可。”
林槐眉眼微動,“這是明明白白告訴兇手,要重查舊案?”
霍危樓冷聲道:“真兇多半已經洞悉,既是如此,我們便大刀闊斧的查,有直使司出面,我若是他,必定加快速度毀掉人證物證,多壽雖然死了,禁軍的人也未留活口,可他犯下的案子足有五宗,期間牽連的人證物證不可能全都消失,我們未曾查到,可他一定知道,他越是著急,便越容易出錯。”
眾人明白他的意思,皆紛紛領命而去,霍危樓和薄若幽將二人送出門去,他們還未走出院子,卻有繡衣使從外快步而來。
“侯爺,城外剛送回來的消息,忠義伯在城外出事了。”
眾人皆是神色微變,這個當口,忠義伯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