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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柯迅速的看了福公公一眼,見福公公和他一樣一臉茫然反倒放心了,他想了想,義正言辭道:“屬下的願望是國泰民安。”

    霍危樓眉頭微皺:“換一個。”

    路柯又想了想,“屬下願侯爺千歲——”

    霍危樓有些不耐煩了,“本侯是問你自己有何願望,非是令你表忠。”

    路柯抓了抓腦袋,忽然明白了適才進來時福公公為何一臉古怪,他眼下也覺得事情不簡單,“那……屬下……屬下想嘗嘗洛州的秋露白,傳聞秋露白用洛州本地黍米釀造的才最是夠勁兒……”

    霍危樓看著眼前想吃河鮮想喝美酒的二人有些失語,眼下境況明顯和他料想的不一樣,若說那些外人所求之心皆是貪婪,可眼前二人皆是親信,且所求簡單無比,然而……他卻無適才面對薄若幽時的心境了。

    “侯爺?”見霍危樓凝眸不語,福公公忍不住開了口,“要不……把明公子和世子叫過來,問問他們有什麼願望?”

    路柯雲裡霧裡,也附和道:“不錯,世子殿下一定有非常多的願望。”

    霍危樓的面色頗不好看,眯了眯眸子,忽然改了主意,“此案辦完之前,所有人皆以素齋為食,誰也不能壞了寺里規矩。”

    福公公有些遺憾,路柯仍是一臉茫然之色,見霍危樓不耐擺手,他二人便一起退了出來,福公公一邊走一邊委屈的道:“這是什麼事兒啊,不是侯爺自己問的我們嗎?怎麼弄得好像是咱們想壞了規矩一樣,他不問,咱家還沒這麼想,他這麼一鬧,咱家真覺饞的緊了……”

    路柯也覺匪夷所思,然而很快他神色一正道:“公公,我明白了,侯爺他勤於公事,他一定是在想案子啊。”

    路柯一臉的肅然起敬,福公公卻不解,路柯便道:“公公忘記了,還有王青甫沒有審問呢!王青甫此人滴水不漏,到現在咱們都沒發現他有何弱點,侯爺是否在想王青甫有何願望,而後以此作為突破,令他開口招供?”

    福公公半信半疑,“當真嗎,咱家怎麼覺得不像呢……”

    ……

    王青甫的確滴水不漏。

    第二日一早,便有繡衣使來霍危樓跟前稟告。

    “這兩日之間,吳大人顯得有些焦慮,前來探問過幾次,可王大人卻始終一個人在房內,看佛經,習字,作畫,起居時辰亦十分固定,屬下們送飯食之時,也從不多問一句。適才屬下離開房前之時,王大人正在用早膳,看起來一點也不擔心這兩日見發生了什麼。”

    霍危樓聽得此言,神色凝重了下來,“把他看的佛經,寫的字,作的畫,都拿過來給本侯看看。”

    繡衣使聽令而去,前來候在一旁的林槐也面露擔憂,“下官在刑部這幾年,也遇見過不少重犯,像這一類不顯山露水的,當真是最可怕的,哪怕用上重刑,他卻也好似不怕死一樣,說不開口便不開口,下官看來,王大人只怕就是這種人。”

    霍危樓凝眸,“世無完人,但凡為人,總有弱點,只是有些人將其隱藏的很好,不會被輕易發掘罷了。”

    這般一說,林槐下意識看了霍危樓一眼,在林槐看來,霍危樓便好似無弱點一樣。

    霍危樓敏銳的捕捉到了林槐那一眼,他不以為忤的道:“本侯亦有弱點,林大人想探探嗎?”

    林槐嚇得背脊一僵,尷尬的扯出一絲笑意來,“下官不敢。”

    很快,王青甫這兩日看的佛經作的字畫都被拿了過來,王青甫出自羌州王氏,而羌州王氏前朝便是文儒世家,頗有美名,到了如今,雖有沒落,可到底還留有風骨,這些,只從王青甫的字畫上便能看出來。

    王青甫這兩日習字大都是寫佛偈,他一手草書行雲流水,筆力虬勁,看其字跡,甚至能想像他一襲青衫,站在書案之前揮毫潑墨的寫意風流,而其作畫,也不過是棲霞山雲遮霧繞佛塔凌頂之景,好似他是來此遠遊的士子,而非受人懷疑之嫌犯。而他所看的佛經便更是尋常了,一卷《地藏經》,一卷《華嚴經》,皆是從僧眾手中借來,有被常年翻閱的痕跡。

    看完這些,若無岳明全的證供,只會讓人覺得王青甫心底無絲毫慌亂,只是個置身事外的局外人,只有如此,他才能有如此心境寫字作畫。

    霍危樓放下經文,“將吳瑜召來。”

    路柯聽令而去,很快,吳瑜跟在他身後進了禪院之門。

    兩天兩夜的囚禁,吳瑜眼下一片青黑,神色憔悴,看樣子也頗多煎熬,進門行禮之後,吳瑜連忙問道:“侯爺,可是有兇手的線索了?”

    霍危樓坐在主位上,不答反問,“在你眼底,王青甫是怎樣的人?”

    吳瑜一愣,繼而想到了什麼,雙眸微睜,“侯爺不會懷疑王兄吧?王兄不可能的,不可能害人的……”

    霍危樓唇角噙著一絲冷笑,“你覺得他不可能害人,可他前日受審之時,卻在暗示本侯,你和當年的案子有些關聯,你二人誰所言為真呢?”

    吳瑜面色頓時一變,“王兄暗示下官?這不會的,下官和王兄相交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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