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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危樓點了點頭, 神色倒是十分尋常,“那你是如何得知魏靈出事的?”
魏靈死在玉溪河邊, 當時雖然有許多人圍看, 卻並無人知道魏靈的身份, 且後來人剛被帶回義莊,忠勤伯府便來人將魏靈的屍首接了回去。接回府之後,伯府老夫人也未大肆操辦喪事, 除了最相熟的人家上門探望, 旁人都還不知伯府小姐被謀害而死,如今事發已多日,坊間卻幾乎沒有流傳, 陸聞鶴又是如何知道魏靈出事的?
陸聞鶴卻從容的道:“此事坊間知道的不多,在世家之間倒是有些流傳, 小人前日見過忠義伯世子, 因此知道了此事。”
陸聞鶴才說過忠義伯世子買過他的畫,他還去了忠義伯府的文會, 聽起來倒是毫無破綻。
霍危樓展顏,“原是如此, 倒是誤會陸才子了。”
陸聞鶴背脊挺了挺,面色亦鬆快了三分, “在下不敢, 魏姑娘出事,在下若能幫得上忙,自然是極好的, 只可惜在下與她交集不多。”
霍危樓頷首,目光掃過他落在身側的左手,口中卻平和的道:“既是如此,你便可歸家了,此案與你無關,若當真還有要問你的,再派人去你府上尋你便是。”
陸聞鶴徹底鬆了口氣,拱手行了一禮,轉身便退了出去。
等他離開,霍輕泓才道:“這便是陸聞鶴啊,倒是與我想的不太一樣。”
寧驍問:“侯爺,當真覺得他和案子無關?”
霍危樓冷冷的淡哂一下,“若魏靈只是仰慕陸聞鶴,便不會連買畫都要如此遮遮掩掩,魏靈甚至連自己的婢女都要瞞著,本侯猜他二人不止這兩面之緣。”
霍危樓略一沉吟吩咐道:“派人盯著陸聞鶴,再找個機會試試他的身手,尤其看看他左手有無受過傷。”
寧驍應聲,薄若幽上前道:“侯爺,只怕還要走一趟伯府問問,魏靈仰慕陸聞鶴,伯府之人,尤其是貼身侍女,不可能全然不知。”
霍危樓點了點頭,這時,一個侍衛從外走了進來,先與福公公說了句什麼,福公公進門道:“侯爺,孫大人到訪。”
孫釗是帶著吳襄一起來的,霍危樓令二人入內,孫釗便道:“昨日去伯府也不知可曾驗出什麼,李家吳襄已經帶著人去問過了,問的問題李家小姐也都答了。”
霍危樓便問,“如何說的?”
孫昭看向吳襄,吳襄道:“第一次去李家,李家小姐分明在府上,卻閉門不見,那日和繡衣使同去,方才見到了人,李小姐說她上次見馮姑娘乃是在上元節的詩會,之後詩社未行社日,她身體也不好,便一直不曾見面。又說平日裡和馮姑娘關係的確極好,只不過她為何遇害卻是不知,她倒是知道馮姑娘背上有硃砂痣的事,可此事她誰都不曾告訴。”
“李家小姐還說馮姑娘交好之人並不多,要麼便是與誰走得近卻瞞著她,因此她也未曾說到什麼有用的,李家除了這位小姐,還有一位少爺,也就是李家小姐的兄長,他也認得馮姑娘,我們也問了他,他對馮姑娘了解更少,基本一問三不知。”
這便又是無所獲,薄若幽想到在畫舫上所見,卻有些想再問問李家小姐當日之事,她便將在未央湖畫舫上所見說了,吳襄一驚,“這倒是沒聽李家小姐提起,不過時間久了,也可能是她沒想到,等明日再去問問。”
霍危樓沉吟片刻,“一是李家要再問詢,二是陸聞鶴頗有疑點,伯府也還需問話,魏靈仰慕陸聞鶴,若陸聞鶴所言為真,那會否有其他人利用她對陸聞鶴的仰慕暗地裡做了文章,魏靈身上暫時未發現別的疑點,唯有對才俊們的仰慕,極有可能讓兇手有機可乘。”
頓了頓霍危樓又道:“馮家這邊,馮渥丹在二月二那日的行事頗為古怪,看起來似是故意甩掉自己的婢女,她或許也是要私見什麼人,這一點還要著重探問。”
寧驍立刻道:“屬下去辦。”
跑了大半日,此刻已是日頭西斜,霍危樓本有意留他們在府內用膳,可宮裡卻忽然來了內侍,內侍來得急,當著孫釗等人的面便道:“侯爺,快入宮吧,陛下在等您。”
薄若幽候在一旁,見狀心頭有些發緊,莫非出事了不成?
來的是建和帝身邊的大太監福全,與福公公乃是同輩,先催了霍危樓,霍危樓見狀只好更衣準備入宮,便是在更衣的當口,福全一眼看向了薄若幽,“這位姑娘是——”
福公公笑道:“這是侯爺新尋來的仵作。”
薄若幽對福全福了福身,福全微訝一瞬,還想再問之時,霍危樓卻已出來了,他交代福公公兩句,又看了薄若幽一眼便離了府。
他一走,一時便由寧驍發話,寧驍見天色不早,便道:“此時去伯府也來不及了,明日吧,明日先去伯府,再令馮家和李家的人至府衙問話。”
孫釗和吳襄自是應了,眾人便起身告辭,福公公將大家送至府門,薄若幽乘著早間來時的馬車往家中去,然而出了瀾政坊,眼見還未天黑,薄若幽忽而生出一念來,她掀開車簾交代良叔,“良叔,先不回家,往玉溪河東側長順街去。”
良叔應了,便往長順街走,那墨意書畫館便在長順街上,距家裡也不算太遠,因此也不算耽誤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