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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欽眼底通紅,幾番猶豫,終是痛心的點了頭,“是,那便聽太后娘娘安排。”
作者有話要說:半夜忽然出現0.0
☆、十樣花22
至申時過半, 宮中方才傳出消息,派出去的侍從回來稟告道:“縣主,公公, 侯爺被暫留在了宮裡,忠義伯說是因不舍安陽郡主和馮鈺, 才將其遺體留在身邊, 陛下和太后頗為感懷, 適才陛下派人去了忠義伯的祖陵,打算今夜將安陽郡主和馮鈺的遺體悄悄遷入祖陵中,忠義伯已經應了。”
薄若幽和福安對視一眼, 她驚訝道:“所以忠義伯並未被懷疑?”
“這個還不知, 只知道太后午時之後去見了陛下,後來不知說了什麼,便派人去忠義伯的祖陵了, 要遷入遺體,便要將祖陵挖開, 多半是害怕忠義伯的人去動會引人注意, 宮裡的人悄悄去,神不知鬼不覺。”
薄若幽秀眉緊蹙, “忠義伯府那邊可有動靜?”
侍從搖頭,“沒有, 一切如常。”
薄若幽點頭,待侍從退下, 她面上便儘是不解, 福安見狀安撫道:“別急,等侯爺回來,他此番行徑, 已是心中有鬼,只要繼續查,總能查出罪證。”
薄若幽心底有些焦灼,“忠義伯燒傷自己抹去了疤痕,便是我出面指證也無用,而他燒毀丹房,多半是存了僥倖之心想將地宮掩埋住,至于丹爐內的金銀,多半是熔煉罪證了,假若他將佛寶燒了,那便真是拿他毫無辦法。”
福安也滿眸難色,“那該如何辦?”
薄若幽仔細盤算起來,“他消除了疤痕,又毀掉佛寶,幾個孩童被害的案發現場無法確定是否在莊子裡,即便在,時隔多年,也多半不會留下痕跡……”
福公公道:“他將地宮掩埋了,卻還留著安陽郡主和馮鈺的遺體,不過這與殺人相比,也不算大罪。”
“他是為了讓安陽郡主和馮鈺死而復生才行兇,自然不會毀了遺體,如今只需承認他當年的確未曾將安陽郡主和馮鈺葬入祖陵,陛下和太后覺得他對安陽郡主情深,只要他未做傷天害理之事,想來不會如何怪罪他。”
薄若幽略一沉吟:“李紳信了□□,且已經謀害了文瑾,若是能找到他和忠義伯早就熟識的證據,那忠義伯的嫌疑就會更大。”
忠義伯常以淡泊名利的模樣出現在世人眼底,倘若和信奉□□的殺人兇手有牽連,自然愈發可疑,薄若幽著急的朝門口看了一眼,卻仍未見霍危樓的身影,“既然要遷走遺體,那想來很快孫大人和路柯便查不下去了。”
薄若幽未曾料錯,只過了兩盞茶的功夫,她未曾等到霍危樓回來,反而先等到了孫釗和路柯,他們忙了一夜,此刻身上儘是火場裡沾上的碳灰,身邊更帶了兩隻竹筐,框子裡儘是黢黑的炭塊,仔細一看,又有些金銀之色。
路柯指著框子裡的“炭塊”道:“縣主,這些都是從丹爐里掏出來的,忠義伯不知將什麼熔了,我們一時辨不出,宮裡又派了人去莊子上傳話,我們只好先回來了,這些東西也一併帶回來,看看能否發現什麼。”
薄若幽道了聲辛苦,福公公忙命人送上熱水飯食,眾人略作洗漱,又用了膳便開始在那堆金銀中找線索,薄若幽便與孫釗和吳襄商量,“飛雲觀當日是衙門去徹查的,忠義伯是哪一年開始在飛雲觀內供奉香火的?”
這是吳襄親去探查的,自然記得清楚,“很多年了,至少二十多年,因老忠義伯從前也有信道的習慣,城外幾家道觀,他們是祖輩開始便時而供奉,到了忠義伯這一輩,先是跟著父親去道觀內游訪,後來老忠義伯過世,他也頗為向善,香油錢從不吝嗇。”
京城世家大都有信道信佛的習慣,這也屬實尋常,可想到忠義伯或許早就有機會與李紳結識,她心底總覺得古怪,李紳是被推出來頂罪的,那這俢死之術,是他告訴忠義伯的,還是忠義伯告訴他的?
而王青甫是建和十二年中的進士,如果真的是馮欽幫了他……
不對……
薄若幽猛地皺眉,建和十二年安陽郡主和馮鈺還未過世,這個時候的馮欽,為何要幫一個毫無瓜葛的王青甫呢?
舊的疑問尚未解開,新的謎團又迷霧一般遮住了前路,薄若幽心底有些惶然,正在這時,外頭侍從快步來報,“侯爺回來了!”
眾人心神一振,皆朝外迎去,很快,便看到霍危樓一臉寒色大步而來,在他身後跟著同樣面色凝重的寧驍。
看到路柯和孫釗等人歸來,霍危樓也不意外,上前與薄若幽目光交匯兩瞬,便問起城外搜查結果,路柯跟在他們身後入屋,“沒有搜到關鍵線索,安陽郡主和馮鈺的屍體屬下大概看了一番,沒有明顯創口和變形,因他們並非本案受害者,身份也貴重,屬下也不敢不敬,後來便搜查了整個地宮,毫無所獲,待宮裡的人到了莊子上傳話,屬下將從丹爐里掏出來的東西帶了回來,看看能否找到什麼。”
霍危樓點頭,待解下斗篷便道:“淮安的消息到了,有些新疑點,你們聽聽。”
淮安二字吸引了薄若幽的注意,寧驍上前道:“我們的人找到了趙千山,問起了當年王青甫科考入仕之事,時隔快二十年,他還記得,據他說,當年正是馮欽找到了他,令他手下留情放王青甫一馬,當時趙千山只是個吏部主事,並不敢妄為,可馮欽乃是忠親王佳婿,而早年間忠親王對他們這些淮安學子多有助益,因此他才願意冒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