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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若幽看了看眼前這堆書,“答案應該就在這堆書裡面,公公不必管我,我先翻看翻看。”
福公公笑道,“好,你先看看,等侯爺回來你與他稟告便是。”
薄若幽便在榻邊坐下,見綠袖證供也在,便先看了看證供,福公公在旁陪了她片刻,見她實在專心,便悄無聲息的退了出去,不多時送進來幾盞燈,將屋子裡照的燈火通明,薄若幽道了一聲謝,又專注的看起來。
薄若幽不看不知,一看之下,還當真覺出魏靈實在博才多學,她看的書冊,經史子集遊記話本皆有,便是有些晦澀的書畫古冊也多有涉獵。
綠袖的證供之上記著何年何月買了哪些書,雖然並非每本書皆記得清楚,卻有個大概的脈絡,薄若幽便照著證供,先從一年多以前在崇文書館買的書翻看起來。
尋常書本薄若幽也是極愛的,便是佛經她也能看的入神,可偏偏魏靈有些書實在是晦澀難懂,且怕露了線索她又看的仔細,這般看著看著竟覺出些睏乏來,而霍危樓還未歸來,她只能強撐著,看了幾本之後不免猶疑,魏靈是活潑的性子,連她都看的困意橫生,魏靈如何能看的進?
她心中疑問重重,而屋子裡寂靜無聲,看著看著,到底還是忍不住趴在了案幾之上,心想著她只養養神便可……
寧驍和霍危樓一路往正院來,路上又將今日所見粗略稟報了一遍,霍危樓便問:“薄若幽如何?”
寧驍略自是道:“侯爺青睞,自然不令人失望。”
霍危樓淡笑了一下,想到門房所言薄若幽已到了,腳步不由得有些快,快步到了正院,便見福公公上前迎接,又說薄若幽正在看今日送來的證物。
寧驍聞言眉頭微皺,只覺這仵作有些逾越,可看霍危樓毫無介懷之心,他不由眸色微深,見霍危樓大步流星朝著書房而去,他便也跟了上去。
霍危樓步履生風,卻未有多重的聲響,走到書房門前正要揚眉,卻腳步一頓停了下來,他一眼看到了西窗之下手握書冊卻趴在案几上睡著了的人。
鳳眸眯了眯,他淡聲道:“你們先退下。”
說畢,便朝著薄若幽走了過來。
作者有話要說:今日份日六~你們的日六小可愛回來啦!
☆、四和香11
門外的寧驍和福公公只能看到地上投下一道影子, 薄若幽似乎坐在榻未動,人卻是瞧不見,寧驍遲疑了一瞬, 福公公將他一把拉著朝外走,“走走走, 我看你能歇著去了。”
寧驍有些莫名, “侯爺還未聽我回稟完呢, 還有今日帶回來的物證——”
福公公笑了下,“幽幽在你且放心吧,這會子也晚了, 你是打算歇下還是回府去?”
寧驍還是那不苟言笑的模樣, 只眉頭緊擰著,“薄仵作多還未走,我如何能走?”
福公公瞧著寧驍這樣子, 一時有些唉聲嘆氣的,“你算起來比侯爺要小半歲吧?你看看你, 瞧著倒是比侯爺還要老氣橫秋些, 你在外面也就罷了,怎到了侯府還是這般模樣。”
寧驍更莫名了, “我怎地了?”
福公公搖了搖頭,“你可不要和他學啊, 你看他一把年紀娶不到夫人,難道你也想這樣嗎?”
寧驍似乎連苦笑都有些生疏, 扯了扯唇, 神情仍是僵硬的,“公公說笑了,侯爺為國為民, 若當真想娶妻,天下間最好的女子也可配之,如何是娶不到夫人呢?”
福公公一臉無奈的上下打量他,“果然你們這些常年跟著他的,就沒有不被他帶歪的,動輒為國為民,娶個知心人回來,耽誤你們為國為民了嗎?”
寧驍凝眸沉吟,似乎在費勁理解福公公這言辭,可片刻之後他慎重的點了點頭,“的確有些耽誤。”說著一本正經道:“女子是世上最為麻煩的,侯爺亦曾說過,這世上女子要麼為富貴嬌花要麼為卑弱浮萍,世道雖艱,可她們自己也頗不長進,留在身邊多是累贅,而若為女色所誤,那就更顯得男人無能至極。”
福公公瞪大了眸子,看寧驍並無半分玩笑模樣,不由扶額長嘆,“又呆了一個,你簡直比路柯還呆。”說著也不管那般許多,拽了他往偏廳去,一邊走一邊道:“你以後啊少聽他那些話,他有出身擺在那,娶妻不難,你也學他,萬一你那小羅剎的名聲當真傳了開,看看京城誰敢將女兒嫁給你。”
寧驍眼底露出幾分無奈,對外人那些陰沉神色到底使不出,回頭看了眼書房,又開始懷疑薄若幽能不能將白日的諸般情狀講清楚。
書房之內,霍危樓都走到了薄若幽跟前她都還無所覺。
長榻之上堆滿了書冊,案幾被搬到了榻角去,她手裡握著一本書,因是太過睏乏,身子頗有些擰巴的半趴在案几上,這姿勢看上去便不那般舒服。
卻格外顯出她身段來。
她一手曲著落於案幾,臉側貼在臂彎間,另外一隻手還握著書冊閒閒垂在榻上,這模樣頗似倚著美人靠,只是案幾比美人靠低矮,她背脊緊繃著,堪堪露出一截瑩白的頸子,而她不堪一握的腰身半擰著,正好襯出胸口的起伏。
她纖瘦單薄,平日裡瞧不出什麼,可此時從此般角度看過去,卻頗有些嬌柔曼妙之姿,而她露出的一邊側臉被燈火映的細白如瓷,微抿著的唇瓣不點而朱,竟令霍危樓看的有些眼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