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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兩日之前,我並未生癮,由此可見,此物一次並不能使人上癮,只是適才聞到那甜膩滋味,令我心底有些燥亂之感。”
薄若幽擔心道:“那便是此物古怪毒性了,一次中毒雖是不嚴重,卻定也對身子有損,侯爺往後再莫要碰此物了。”
霍危樓自然應了,又覺她掌心冷汗津津,不由安撫她,“不必憂心,這些東西即便送到我眼前,我亦有分寸,我不喜令人沉溺之物。”
薄若幽忍不住露出怨怪神色來,“侯爺適才那一言實在嚇人,若侯爺亦中了此毒,我實在不知怎麼辦才好。”
“怎會。”她的緊張他看在眼底,此般情狀,旁人的安撫關懷他或許不會放在心上,可她卻是不同,他燥怒的心安定了幾分,又去看屋內霍輕泓如何了。
霍輕泓整個人頭癱軟在榻上,面上仍然頗多滿足意味,而那銅片之上的黃金膏已被烤乾,煙氣亦少了,霍危樓一見他這般模樣,舒展的眉頭忍不住再擰了起來,又上前居高臨下的看著他。
霍輕泓剛開始清醒,便見霍危樓站在跟前,他人一愣,回憶起了片刻前的事,面色幾變,他一咕嚕爬起,而後便往長榻一角縮了過去。
“大……大哥……”
霍輕泓害怕極了,眼底儘是惶恐,霍危樓看了他片刻,卻坐了下來,又將錦盒收起遞給福公公,“你自己說過,適才便是最後一次。”
此言立刻令霍輕泓面白如紙,可他此時如何敢爭辯,霍危樓好整以暇望著他,“說說吧,何時開始用此物的?第幾次開始覺得離不了此物?身子又有何變故?我看你瘦了,想來不是你說的那般毫無異常。”
霍輕泓知道這事再也瞞不下去了,且此物有毒,這次的事可能會十分嚴重,便囁喏著答話:“一個月前得了此物的,當時第一次試是和馮燁他們幾個在城外一處莊子上,當時便覺用了此物飄飄欲仙,後來我便拿了東西回來了,一開始也未日日用,只是過了兩日又想起來,便自己又用了一次,那時便覺既有此好物,何不日日享樂一番?”
“現在想來,用了十次上下便有些不對了,有一日我出了門,身邊未帶此物,卻忽然想的緊,一時心跳的厲害,手也發抖身上還發汗,我當時只以為是我平日裡疏於練武,身體憊懶的很,我便回家用了此物,用完此物之後,我立刻覺得那難受之感散了,當時我還想著,此物果然是神物,竟然能立竿見影的有效用。”
“後來我便不常出門了,卻日日覺得身體睏倦的緊,可奇怪的是,哪怕聞一聞此物的味兒,我便覺整個人便又活了過來,我又覺此物厲害,也是那時,想著此物對大哥也極有用,便將這東西送了過來,別的變故也說不明白,就是人容易睏倦無力,還有些焦躁易怒,不過我日日都可用此物,旁的難受也未感覺得出……”
“只是這兩日我用的越來越勤了,心底隱隱覺得不太對,可想到此物帶來的飄然欲仙之感,便又覺得用的勤些也不算什麼,至多多用些金銀罷了。”
說著他委屈的道:“我不知道此物有毒,若是知道,一定會來侯府告訴大哥的,我也沒想那般多,喝太多酒也不好呢,可我父親就喜愛飲酒,我覺得我可能近來的確太喜好此物了,可說不定過了興頭又會淡下去——”
“那你如今知道了?喝酒的人離了酒,可不會想到失常的地步,你適才涕泗橫流,下跪求我,你可還記得?”霍危樓目光如劍一般盯著他。
霍輕泓往裡瑟縮了些,面上一時白一時紅,顯然還記得,可他似乎也記得那難受之感,一時眼尾微紅道:“可是大哥,我真的很難受,剛才我難受的要死掉了,你當真不准我再用嗎?我不知道我下一次難受再何時,可我卻不想再體會了,大哥,你快找人來將我身上的毒解了,我也不想變成那副鬼樣子!”
霍輕泓雖是放浪形骸之輩,可自小金尊玉貴,也頗有些驕矜,如今神智清醒,自然知道那般下跪哭求的場面太不好看,而那錐心蝕骨的滋味,更是噩夢一般。
霍危樓見他還未到不分對錯之地,語聲微軟,“我已命人請歸瀾過來,還令人入宮請御醫,只要你乖乖聽話,我自然會令人為你解毒。”說著他話語一頓,“只是,這解毒不會那般快,我既說了那是最後一次,便當真是最後一次,等下次再難受了,我不會再心軟,你自小便心性肆意,可這一次,你需得自己忍住。”
霍輕泓滿眸畏怕,霍危樓又道:“在你解毒之前,你就住在侯府,什麼時候毒解了,再回國公府去,你也知道你父親母親,他們比我還要心軟百倍,你堂堂霍國公世子爺,難道想一輩子為那毒物所掌控?”
霍輕泓搖頭,“我不想,可是……”
可是他也害怕,然而面對霍危樓這般嚴正神色,他卻是不敢說,染上這般古怪之物,霍危樓未曾喝罵他便是好的了。
霍危樓又吩咐福公公,“在此處添置些物件,再派幾個人照顧他,沒我的命令,不許離開侯府,若是不聽話,便將他綁了便是。”
福公公很是心疼,可也瞧見此毒物的厲害,立刻應了。
霍危樓望著霍輕泓,“適才我本不想給你,可是看你聽不進去我說的話,便算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如今我一切都說明白了,接下來你若心性不堅,我便什麼法子都用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