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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良去叫門,很快便有人將門打開,薄若幽本以為是良嬸,可抬眸,卻是個面熟的侍從,這侍從是武昭侯府之人,薄若幽有些意外,“你怎在此處?”
侍從恭敬道:“侯爺心知縣主出城了,便命小人們在宅中等候,若見縣主平安回來,便回去稟告——”
薄若幽恍然,這才道:“我好好的回來了,你回去告訴他罷。”
侍從應是,又行了禮方才告退離去,薄若幽望著他離去的背影,雖未見到霍危樓,卻格外有種被人牽掛之感,一時連徹夜未眠的疲憊都掃去了不少。
程蘊之大抵也睡得不安,此刻天色還未大亮,聽見外面動靜便起了身,見薄若幽沾了半身塵土回來,頗為心疼,又叫良嬸為她送上羹湯來。
薄若幽的確飢腸轆轆,用了些羹湯才去沐浴歇下,良嬸來侍候,一邊為她擦頭髮一邊道:“昨日來了好些人,林家的老爺和夫人都來了,還有二房的老爺和夫人也一起來了,姑娘如今做了縣主,還有了賜婚,到底是不一樣了。”
薄若幽正靠在浴桶沿上打瞌睡,話也只聽了一半,她含糊應了一聲,擦乾了身子便躺去了榻上,良嬸輕手輕腳的出門,又將門扉合了上。
薄若幽睏乏至極,這一覺睡得十分深長,待醒來時,窗外日頭高懸,明光大亮,她定了定神,這才起身更衣,剛在妝檯前坐定,忽而聽見外面有說話聲,她心底狐疑,起身朝門口走去,一把將門拉開,薄若幽看到了不應當出現在她院內的身影。
霍危樓站在她這小院內,正在看廊下種的蘭花,良嬸站在霍危樓身邊,有些緊張的給他說這些花草薄若幽無事之時是如何侍弄的,聽到開門聲,二人一同看了過來。
見薄若幽醒了,良嬸如蒙大赦,“小姐,侯爺來了有一會兒了,老爺去林家給林夫人探病了,只怕待會兒才回來。”
薄若幽令良嬸退下,霍危樓便抬步朝她走來,“睡醒了?”
薄若幽頭髮還披散著,面上睡意也未散盡,她有些奇怪的望著霍危樓,“侯爺怎過來了?”
霍危樓在門口站定,“聽說衙門又有樁大案子,我來問問薄仵作是什麼樣的案子。”
他眼底沁著笑意,薄若幽只當他是隨便找個由頭,扯一扯唇將他讓進了屋內,他還是頭次來她在新宅的閨房,雖比舊宅子敞闊了些,卻仍布置的清雅利落,一回頭,便見薄若幽在妝檯前挽發。
她纖長的指節攏著綢緞般的烏髮,腰身曼妙纖柔,初冬的暖陽從窗欞瀉入,襯出她秀美清妍的側顏,他一時看的心動,不忍出聲打破這畫一般的場景。
薄若幽很快收拾停當,轉身對上他脈脈目光,心跳一驟,霍危樓此時上前來,“去用膳,稍後我與你同去衙門,趙越的事被陛下知道了,今日陛下派人來問。”
薄若幽驚訝,“侯爺當真要問案?”
霍危樓挑眉,“不好嗎?”
當然好,薄若幽不住點頭,又至正廳用了午膳便與霍危樓離了家。
馬車上,薄若幽將昨夜驗屍所得告訴霍危樓,又說了自己推斷,霍危樓聽完便擰眉,死了五人,且手段如此殘忍,這便是在十年前,也是一樁聳人聽聞的大案子,可如今過了這般久,竟然等到另一樁案子才被揭發出來,可想而知彼時的京兆伊衙門何等不作為。
他沉了鳳眸,“若當真如此,兇手必定知道當年內情,當時在火災之中還有三人活了下來,一為那姓錢的雜耍師父,其餘二人都是老班主的徒弟,他二人嫌疑最大。”
說至此,霍危樓又道:“他們當年在火場之中受過傷,想來並不難找。”
燒傷若是重,必定會留下難以遮掩的疤痕,薄若幽深知這是極重要的線索,忙道:“正是,憑此在園內搜查,想來能有所獲!”
她雙眸明燦,容色煥然,似亟不可待的想去百鳥園查問,霍危樓握住她的手,不經意便觸到了她指腹上薄繭,不由眸色深重道:“這些令吳襄去做,你昨日下午出城,又忙了徹夜,今日本該也歇著才是,你要用的蒸骨之法,可是在洛州用的法子”
薄若幽應是,霍危樓便嘆了口氣,抬手在她發頂撫了撫。
薄若幽只覺他有話未說出口,狐疑問:“怎麼了?”
霍危樓心底滋味陳雜,她卻毫無所覺,不由無奈道:“怎麼了?令我心疼了。”
薄若幽頓覺一股子酥酥麻麻的暖意在心腔里散開來,她忍不住往他懷中靠了靠,輕聲揶揄道:“侯爺從前不是最喜歡屬下們勤懇的嗎?”
霍危樓心道她還敢拿此話堵他,不由將她抱在膝頭之上,“我不僅從前喜歡,我如今還一樣喜歡,可你如今是誰?”
他忽的欺近,薄若幽臉頰緋紅,“我……我是衙門的仵作……”
霍危樓眉頭高高一挑,下一瞬便覆壓下來,含住她香軟的唇,一路攻城略地去汲取她的香澤,薄若幽身上漫起陣顫慄,眼底一橫春水生波,待霍危樓這一記密不透息的吻落定,她已氣喘吁吁,長睫更濡濕一片,人伏在他胸口,半晌回不過勁兒來。
霍危樓蹭著她發頂,亦在自控,“不惜得自己,我饒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