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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王,這……”
侍從恭敬的捧起雙手,只見他掌心內躺著一隻羽毛鮮艷的血雀屍體,一顆鐵釘扎在血雀眼睛上,貫穿了整個鳥頭。
作者有話要說:來了來了!
☆、八寶妝07
趙越被嚇得猛然後退一步, 看清楚死的是一隻血雀,趙越又忍不住低低咒罵了一聲,“這是誰幹的!好大的膽子!我這血雀多金貴你們知道嗎!”
他錯了錯牙, 看霍危樓在此才將將把怒意壓住,又扯起唇角, “讓侯爺見笑了, 必定是園內的下人拿了小雀兒來玩笑, 侯爺,這邊請——”
侍從抖著手要將雀鳥屍體拿開,霍危樓腳下卻未動, “對一隻鳥雀下這樣的手, 似乎不止是玩笑這般簡單。”
薄若幽已上前,她不如何避諱的去看雀屍,很快沉了秀眸, “這雀屍上的血跡有濺痕,當是被人活生生釘死的, 並且——”
朝著她的一面是釘尖, 頗為銳利,她掏出帕子墊著手, 將釘尖捏起,連帶著雀屍也提了起來, 這一下,露出了釘頭, 看到這釘頭的剎那, 她神色更為嚴肅。
她看向霍危樓,霍危樓似也認得此物,眸色寒峻下來。
趙越卻一臉茫然, 薄若幽開口道:“釘長兩寸有餘,下尖上粗,有四棱刻福壽紋頂,這是很常見的棺材釘。”
趙越陡然瞪大眸子,一股寒意從他腳底蔓延上來,“棺……棺材釘?”
用這般殘忍的手法殺活雀已令人不寒而慄,趙越更未想到殺活雀的釘子竟是棺材釘,用這等喪葬晦氣之物虐殺活雀,此人抱著何種目的?
薄若幽仔仔細細看那釘子,又抬眸掃了一圈花圃,“釘子是新的,此人知道郡王愛這些鳥雀,殺了鳥雀不算,卻還將屍體扔在這裡,足見他不怕郡王發覺,甚至……”
她看著帶著血的尖銳釘尖道:“甚至想用此法恐嚇郡王。”
趙越額上漫上一片冷汗,“好大的膽子!查,我這就令人嚴查,看看到底是誰這樣大膽!”
薄若幽將雀兒屍體放回侍從手中,嚴肅地提醒道:“園內剛死了人,還有人這般虐殺血雀,郡王務必小心。”微微一頓,她又道:“有許多兇手,都是從虐殺小狗小貓開始發泄心底的戾氣,有這般傾向之人,要格外警惕,眼下還不知殺雀之人和案子是否有關,只是園內已有個潛藏的兇手,這幾日不論是郡王,還是其他人,都要警醒些。”
此言說的趙越心中突突直跳,他連忙應了,薄若幽不放心,又道:“將此事告知捕頭,看看搜查園子的時候能否發現和殺雀鳥有關的線索。”
趙越又應下,薄若幽這才和霍危樓離了百鳥園。
待上了馬車往義莊去,薄若幽才蹙眉,“尋常人喜好拿鳥雀取樂,也不過是用刀用箭,可此人卻用了棺材釘,恐嚇人的意味太濃了。”
霍危樓半攬著她,“可是覺得此人與命案有關?”
薄若幽點頭,“也不知吳捕頭能否查到什麼。”
馬車往義莊而去,於洵的屍體已經被送入義莊,因死在昨夜,屍體腐敗甚少,薄若幽著急來義莊,亦是想早些驗屍,免得隨著屍體腐壞許多線索被掩蓋過去。
馬車在義莊門前停下,二人一前一後進了門,守在義莊內的坤叔和衙差見霍危樓同行而來,皆頗為緊張,薄若幽帶著箱籠直入後堂。
稍作準備,薄若幽便開始驗屍,於洵身上沒有多餘的外傷,因是從畫舫上出來的,平日裡頗為注重保養,一副身故纖細柔韌,似女子一般,卻又比女子骨架硬朗,薄若幽取白醋塗抹在屍體之上,等了片刻,便見更多的淤青從屍表下浮現出來。
淤傷多在腹部,當是兇手搬移之時留下,要麼將人抗在肩上,要麼手臂橫腰而抱,而死者後肩上亦有一處淤跡,倒像被胳膊抵出的,薄若幽想了想,只覺是被勒時留下。
體表再無別痕,薄若幽開始剖驗,脖頸處的脊骨如她所料那般只傷及經脈,她一路往下剖驗,直剖開了死者胃臟,可讓她意外的是,死者胃內空無一物,待往下遍驗五腑,亦覺古怪,即便於洵昨日後半日未曾進食,可他夜間飲茶,哪怕期間去過淨房,五腑內至少也還有少量茶水殘餘才是。
見她面露疑惑,霍危樓在旁問:“怎麼?”
薄若幽將疑點道出,霍危樓也覺古怪,“若未曾飲茶,那屋內的兩隻茶盞,莫非屋內進過兩人?兩隻茶盞皆為來客所用?”
薄若幽一時也想不通,“若是兩人,的確更能確保行兇得逞,只是多一個人知曉真相,便多了一分風險,且於洵如何與兩人結下死仇?”
她搖了搖頭一時未想通,只覺所獲太少,便開始縫合屍體。
霍危樓安撫道:“兇手若有兩人,露出破綻的機會便更大,園中人多眼雜,且他在園內三年,總是有不少仇怨,令吳襄細細查探,總能得些線索。”
薄若幽點頭應下,這前後用了大半個時辰,她轉眸往窗外看了一眼,只見日頭已經西斜,待整理好死者遺體清洗了驗屍器物,薄若幽令衙差尋來紙筆,將適才所得細細記錄在案,而後便往衙門送去。
吳襄在百鳥園一番查探,果然問得與於洵有過節者不在少數,薄若幽在衙門等了片刻,便見吳襄拿了五人回來問話,待將驗卷送給他看,吳襄也有些詫異,略一想又道:“與他生過爭執口角,被他刁難過的人不在少數,此番我拿了五人回來,稍後一一審問,看能否問得什麼,若是有兩人行兇,那便不必拘泥在兇手為體格高壯又力大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