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頁
明歸瀾鼻息微動,轉身看著薄若幽道:“此物是薄姑娘的?”
薄若幽道:“是義父給的,義父也粗通些醫理,本是為民女備下的,可民女倒覺還好。”
霍輕泓聽著這話老臉又是一紅,想撐著身子坐起來,可剛一動,手卻還是使不上勁,他一臉苦相,卻覺薄若幽此行實在是雪中送炭,於是對著門口方向招了招手,“幽幽啊,你心裡果然有我……”
霍危樓的眉頭頓時皺了起來,“你在胡言亂語什麼?”
霍輕泓心頭一抖,抬眸便見霍危樓眸子寒沁沁的,霍輕泓往裡縮了縮有些害怕,霍危樓卻看著明歸瀾,“刺穴之法是如何?”
明歸瀾輕咳一聲道:“暈船之時,揉按或針灸少商穴,內關穴,足三里穴,或者神門、太溪等穴位,可減輕暈船之症,只不過要起作用,會有些疼。”
福公公嘆息道:“世子最怕疼了。”
霍危樓看著霍輕泓,霍輕泓又往裡一縮,只是拿著那小小的玉瓶不放,霍危樓眯了眯眸子,“接下來還有數日,我看你還長痛不如短痛。”
霍輕泓面色頓時變了,“不會吧大哥,你下不去這個手……”
霍危樓拍了拍明歸瀾肩頭,“他下得去便可。”
說完也不多留,徑直朝外走來,霍輕泓還想再求饒,卻只能看到霍危樓的背影,門口的薄若幽趕忙讓開路,霍危樓卻看了她一眼道:“跟本侯來。”
屋內福公公顧不上霍危樓叫薄若幽做什麼了,霍輕泓一臉可憐的望著明歸瀾,“歸瀾,憑你我的交情,你也是下不去手的。”
明歸瀾笑眯眯的,“可是你大哥有令,我不敢不遵,你也知道,你大哥發起火來,鬼都害怕。”說完便令侍從去取銀針來。
霍輕泓一臉委屈的瞪著明歸瀾,明歸瀾卻不為所動。
霍輕泓忙又求救般的看福公公,福公公想了想,嘆了口氣,上前來一把握住了霍輕泓的手,霍輕泓見狀快要感動的喜極而泣,“公公,我就知道公公疼我——”
“不,世子。”福公公抓的他更緊了,“老奴只是害怕您跑了。”
霍輕泓:“……”
隔壁的艙房內,薄若幽站在霍危樓不遠處,不知他是何意,霍危樓叫她跟上,她便跟了上,然而進屋之後,霍危樓神色莫測的打量她,卻並未開口吩咐什麼。
薄若幽有些不安起來,“侯爺?”
霍危樓狹眸打量著薄若幽,看她精緻靈秀的眉眼,看她懸膽般的瓊鼻,看她櫻瓣般的薄唇,看她纖細而柔美的脖頸。十七歲的身量纖瘦而挺秀,雖是穿著冬日裙裳,胸口處卻仍有起伏,而那腰身,沒人比他清楚是何等的不堪一握。
霍危樓眼瞳微縮,“你說你父母早年亡故,此番回京之後,便與你義父過活?”
薄若幽點了點頭,“是。”
霍危樓摩挲著拇指上的黑玉扳指,“可還有別的族人在京城?”
薄若幽略一猶豫還是道:“有,不過多年來走動極少,此番回京,或許亦不會如何來往。”
船行的不算慢,偶爾遇著一道大浪,船體搖晃便有些距離,薄若幽站在霍危樓身前五六步處,在他跟前還是顯得有些拘謹,他又問:“你義父也是京城之人??”
薄若幽似乎想到他會問,也不曾猶豫便道:“是。”
霍危樓正要再問,忽然聽到隔壁廂房內一聲霍輕泓的慘叫響了起來,他眉頭微皺,便又想到了薄若幽給霍輕泓的那支玉瓶,薄若幽自然也聽見了,她下意識側了側眸。
“想去看看?”霍危樓忽而問。
薄若幽忙搖頭,霍危樓便抬了抬下頜,“你義父從前也是仵作?你的仵作之術是他教的,那他必定比你還要厲害。”
薄若幽坦然的道:“義父是到了青山縣之後才做的仵作,在此之前是大夫。”
“既是大夫,為何不繼續做大夫,反而做了仵作?”
薄若幽被問的有些啞口,霍危樓凝眸,“不可告知本侯?”
薄若幽又搖頭,“自然不是,只是民女也不知為何,民女義母也粗通醫理,倒是開過醫館,義父做了仵作之後,也不覺仵作卑賤,替人昭雪伸冤也是濟世之行,便一直做下去了。”
霍危樓若未查過薄若幽,自然不知她言語真假,可他查過,便知此刻薄若幽并未說謊,他眉頭鬆了松,卻一時未再開口,其實他令薄若幽跟上來之時,並未想好要叫她做什麼。
室內一時安靜下來,薄若幽心底有些莫名,想了想,忽而道:“侯爺莫非是想問民女身世?”
霍危樓倒是沒想到薄若幽自己有此一問,他分明已調查過薄若幽,此刻面上卻是八分不動,只挑了挑眉頭,“本侯為何要問你身世?”
薄若幽道:“侯爺身邊跟隨之人皆是親信,可侯爺卻不知民女根底。”
霍危樓面不改色,“你身世有何奇特之處?”
“倒也未有奇特之處,只是侯爺或可聽說過民女家族。”頓了頓,薄若幽乾脆的道:“侯爺可知京城薄氏?早年間曾有一門三尚書之名,如今亦只剩下這般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