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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歸瀾上前問脈探看,又觸了觸其脾胃之地,很快回頭看著霍危樓,“侯爺,救不回來了,這般情況,天黑之前必死無疑。”
霍危樓周身氣勢頓時就是一變。
人還未審,卻先吞了金?!
他寒眸眯了眯,只駭的負責在外守衛的繡衣使們各個冷汗盈額,然而他並未發難,他只是冷聲道:“你們先退下。”
明歸瀾看了一眼王青甫,嘆了口氣朝外來,霍輕泓亦跟著往外走,薄若幽雖是聽令退下,卻見霍危樓未動,此刻的王青甫早已痛苦的昏厥過去,卻也不知霍危樓要做什麼。
一行人魚貫出了上房,只有霍危樓帶著路柯和繡衣使留在其內。
正房房門被關上,外面眾人神色凝重,薄若幽亦擰緊了眉頭。沉默的等待令人心中煎熬,可很快,一聲屬於王青甫的慘叫,悽厲的從屋內傳了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今日份日六。
*
霍侯爺靈魂拷問:你有什麼願望?
☆、二色蓮16
已經暈厥的人怎忽然慘叫了起來?
薄若幽被那聲音驚的心頭一悸, 一旁福公公道:“人若不死,侯爺還給他好好說話的機會,如今人活不成了, 侯爺自然想方設法從他口中問出點什麼來。”
薄若幽心底有些唏噓,卻也知道憑霍危樓的性子, 是不可能放過任何問供的機會。
一道慘叫未平, 又一道慘叫再響, 很快,屋內傳來路柯低沉的問話聲,王青甫的聲音卻弱不可聞, 沒多時, 房門打開,一個繡衣使走到門口來,“明公子身邊可帶著續命的藥?”
明歸瀾忙招呼自己身邊侍從, “去拿藥來。”
明歸瀾乃是少年神醫,此番又是遠行, 身邊自然常備著藥, 而薄若幽知道,屋內王青甫或許不行了, 霍危樓這是要給他用藥,續著命拷問。
有些殘忍, 可對象是王青甫,便不值同情。
福公公卻還擔心薄若幽, 輕咳了一聲道:“幽幽若覺害怕, 不若回去歇著?”
薄若幽有些失笑,“公公放心,民女不怕的, 民女也想知道王青甫將舍利子藏去了何處。”頓了頓,薄若幽又道:“他是聰明人,知道自己被疑上了,又常年在京城,知曉侯爺的手段,所以乾脆自行了斷。”
薄若幽皺著眉頭,“他不像是害怕經受苦痛,反倒像是害怕暴露什麼。”
林槐在旁道:“若他被押解回京,侯爺想問什麼問不出來,他也想到了,所以才自戕了事,想瞞住更大的秘密似的。”
更大的秘密?
薄若幽面露遲疑,一時不知這更大的秘密是否和舍利子有關,而王青甫身在京城,這秘密是否和京城其他貴族有干係?
她已經離開京城太久了,幼時的記憶早已模糊,對京城朝局更是了解甚少,一旦想的更深,便覺思緒有些澀堵。
思及此,薄若幽抬眸看向屋內,只希望王青甫死前能道出一二內情。
侍從拿來的續命之藥送入房中,很快,聲響又起,可聽得出,王青甫漸漸連慘叫都失了力氣,日頭已是西垂,等晚霞鋪滿天際之時,緊閉許久的房門打了開。
霍危樓神色陰沉的從內而出,面對眾人目光,他卻誰也未看大步出了院子,路柯很快從後跟了出來,福公公一把拉住他,“如何?”
路柯嘆了口氣,“人咽氣了。”
福公公一愕,“這麼快,不是還餵了藥?”
路柯搖頭,“他是塊硬骨頭,還一心求死,若多點時間還有法子,這點功夫,人都暈過去幾回,實在難問出什麼。”說著有些無奈,“侯爺這回要惱了。”
這時,一個繡衣使從外面大步而入,“侯爺要提審岳明全。”
路柯神色一振,連忙往外走,林槐也跟了上去。
福公公瞧著便嘆了口氣,“今夜有的忙了,世子和明公子回去歇著吧。”
霍輕泓蹙眉,“這案子本都要破了……”
這案子既是命案,亦還要追查舍利子下落,如今雖知當年行兇者為何,可王青甫一死,舍利子的下落便就此斷了,霍危樓如何能甘心?
福公公又安撫兩句,這才看著二人回去,轉身之時,便看到幾個繡衣使正抬了王青甫的屍首出來。
薄若幽一眼看過去,只見王青甫鬢髮未散,青衫襟口大松,其上儘是血色,仿佛傷到了臟器,可他頭臉和襟口露出的胸膛等處卻又不見一絲傷痕,福公公見她看的專注,便低聲道:“繡衣使有的是法子不留傷痕。”
薄若幽最後看了一眼王青甫雙眸緊閉毫無聲息的臉,跟著福公公回了院子。
院內一眾繡衣使噤若寒蟬,福公公和薄若幽走到正堂門口,便見霍危樓坐在主位之上,而岳明全跪在堂中,面上薄有震駭。
“……罪臣也不知他為何如此決然,竟……竟就這般死了……”
霍危樓鳳眸寒沁沁的,“仔細想想,當年他未提起過任何偷盜舍利子的用處?”
岳明全眉頭緊鎖,半晌後有些焦灼的道:“沒有,沒有提過,因為罪臣也問過多回,可他嚴防死守——”
說到此處,岳明全忽而雙眸一瞪,“他當時說,知道了對罪臣沒有好處,那語氣好似罪臣知道了反而會招來殺身之禍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