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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言落定,鄭雲霓面上神色詭異的僵硬了一瞬。

    薄若幽看著她,“你聽到了嗎?這便是他們所想,如果當初沒有留下你,今日這一切如何會發生……”

    薄若幽語帶愴然,十分平靜篤定,眾人望著薄若幽,卻眼神驚詫,仿佛她也瘋了。

    鄭文安張了張嘴,“我……我說的是那個孩子……”

    口舌伶俐的鄭雲霓此刻卻好似石化了,她眼皮狠狠的跳了一下,面上一時不知該擺出何種神情,好容易扯出一絲笑意,卻僵硬而古怪,比哭還要難看。

    “你……你在說什麼……”

    薄若幽滿眸憐憫的望著她,“我本不敢確信,可你今日如此孤注一擲,而你適才編造出的理由和藉口又剛好對上,才終於令我想明白了。”

    鄭雲霓嘴角抽動了一下,似乎想說點什麼阻止薄若幽說下去,可她身上力氣好似被抽走,更不知如何挽回眼下局面,而薄若幽,也不會給她再狡辯遮掩的機會。  

    “你分明不知前塵舊事,可你編造藉口之時,卻說兇手對你們說了那句話,因為你明白兇手對侯府眾人的仇恨已經有許多年了,你今日帶著你母親一起來,是因為你知道,兇手和你母親有最直接的關聯,你和你母親兩個人,一定能將兇手引來,而你說你母親追著兇手而去,是因為,你根本就知道兇手的身份——”

    鄭文安面色幾變,“不……不可能的……雲霓不可能知道那件事……”

    薄若幽語聲一冷,纖柔的身姿映著滔天火光,竟也有些凜然之勢,“如果她是真的鄭雲霓,她當然不知道當年之事,可如果,她是那個被你們自小藏在暗室之中的孩子呢?”

    “她親身經歷,沒有人比她更清楚當年的事了。”

    所有人都震驚的無法言語,就在這時,一直跌坐在地的鄭雲霓,卻不知從何處生來的力氣,竟忽而爬起來,一把拔下髮髻上的髮簪向薄若幽撲來——

    變故突生,無人能想到鄭雲霓竟然當著眾人便敢暴起傷人,薄若幽站的並不遠,眾人亦皆被薄若幽適才幾句話震駭住,包括距離鄭雲霓最近的鄭文安,都沒能阻止鄭雲霓。  

    只有薄若幽自己面色一變,忙往後退去,可鄭雲霓忽然瘋了一般撲來,薄若幽腳下被枯枝一絆,幾乎就要躲避不及,電光火石之間,一道身影擋在了她眼前——

    霍危樓一把捏住鄭雲霓的手腕,只聽見咔嚓一聲碎響,又將她往後一摜,下一刻鄭雲霓便痛苦的跌倒在地,她身體捲縮在一起,瞬間冷汗溢了滿臉。

    髮簪脫手,墨發亦隨風而舞,鄭雲霓緩了緩,抬起頭來時滿面癲狂,她疼的齜牙咧嘴,卻仍然一字一句的對薄若幽道:“你住嘴……我不是……我才不是被藏起來的那個……”

    霍危樓轉身看著薄若幽,只見薄若幽定了定神,並未被嚇住,霍危樓便問,“你如何知道她是當年被藏起來的那個?”

    薄若幽又被霍危樓救了一次,看著他的眼神便帶著三分感激,聞言道:“真正的鄭大小姐,四歲時便靈氣逼人,琴棋書畫天賦極高,可六歲之時得了癔症,卻連話都不會說了,民女起初聽聞,只覺病痛害人,可後來得知,她之所以患了癔症,乃是那年冬日,走丟了一夜。”  

    “侯府雖大,可當時大小姐走失,安慶侯自當傾力搜尋,饒是如此,卻仍然毫無所獲,當年不知為何,如今知道了侯府地下有暗渠,自然想得通了。”

    霍危樓皺眉,“她進了暗渠?是從那口井進去的?可井口不淺,又是如何出來?”

    薄若幽有些慎重的道:“民女本是不解,可後來有一處荷塘被填平了,民女猜,當年那荷塘山石之下通著暗渠,尋常瞧不出什麼,可剛好被真的大小姐發現了,她進了暗渠,遇到了被藏起來的另一位小姐,被藏起來的人將真的大小姐關在裡面,自己走了出來。”

    薄若幽看向鄭雲霓,“所以剛出來的她不會說話不會認人,好似患了癔症一般,想來被養在地下,也無人教過她說話,而怕光,喜歡鑽進柜子里,這些亦是因為她有意識起,便是生活在黑暗之中,她習慣了黑暗,自然畏怕光亮。”

    周圍不時響起倒吸涼氣之聲,霍危樓聽著薄若幽此言,眸色晦暗不明,鄭文安和鄭文容兩兄弟本是不敢置信,可不知是否想起了當年種種,一時也陷入了震驚猶疑之中。

    而鄭雲霓聽著薄若幽此言,神情似哭非笑,眼神詭異神經,仿佛下一刻便要徹底瘋癲,“當真好會猜啊,可是……你有何證據呢?”  

    薄若幽只看著霍危樓,“侯爺,我們去到那地下暗室之時,發現了字跡和兇手十分相似的詩稿,那是一首前朝七言詩作,且字跡侯爺也看過,不說如何上乘,卻也是有模有樣,他們連說話都不給被藏起來的孩子教,又如何會教她詩詞寫字呢?”

    霍危樓道:“除非是真正的大小姐被換了進去,因她四歲開蒙,天賦極高。”

    鄭雲霓卻忽而冷笑開來,“這算什麼證據?我便是鄭雲霓,什麼暗渠暗室,我通通不知,下月我便要與二殿下大婚,你們怎敢如此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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