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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歸瀾哭笑不得,“你倒是為侯爺操心起來了,你不讓侯爺操心你便不錯了。”
霍輕泓很是不服,一邊嘀咕著與明歸瀾鬥嘴,一邊出了禪院。
第二日一早,霍危樓起身之時,便見院中繡衣使少了兩個,福公公過來道:“侯爺,幽幽一大早又去藏經閣了,老奴不放心,讓兩個繡衣使跟著的。”
霍危樓眉頭一揚,看了一眼外面天色,才不過剛剛見亮罷了,於是遲疑著問,“用早膳了嗎?”
福公公笑,“用了的,您放心。”
霍危樓亦接著用了早膳,而後帶著繡衣使往停屍的院子去,不多時岳明全三人相繼而來,霍危樓又問起了當年之事,事情過了十年,他三人對許多細節亦記不清楚,可言辭皆是嚴正,便是霍危樓一時間也找不出錯漏。
……
藏經閣前,林昭剛帶著兩個僧人進門,便發覺有人比他早到了,見繡衣使守在門外,林昭還以為是霍危樓到了,可一進門,卻只看到一道秀麗的身影站在書架之下。
聽到腳步聲,薄若幽也轉過身來,見是林昭,忙福了福身。
林昭上前來,“姑娘怎還在看這些?是沒找到嗎?”
“找到了,不過如今在看佛門秘寶和法器的記載,敢問公子,此兩類的典籍刻都在此處了?”
薄若幽這般一問,林昭想了想,帶著薄若幽往後走,“你跟我來。”
二人走過兩排書架,林昭指著眼前一處書架道,“這裡多有記載類典籍,佛門秘寶,佛門禮制,傳習教義等,都在此處。”
數百本典籍放滿了書架,雖然只是藏經閣內的冰山一角,對一個人而言還是太多了,林昭看了看薄若幽,“姑娘只怕看不過來。”
薄若幽唇角微彎,“沒事的。”
見薄若幽頗有些堅持,林昭與她不熟,自然也不好多說,便轉身到另一處藏室裝點經文,薄若幽搬來個架子,站在上面開始翻看起來。
……
霍危樓將當年之事重複問了數遍,岳明全忍不住道:“侯爺可是疑下官三人?”
霍危樓倒也不遮掩,“淨空死的時候,你三人在寺內,如今馮侖身死,你三人也在寺內,不得不讓人懷疑,當年大典許多事皆是你三人經手安排,本侯查問嚴謹些,也好洗清你三人之疑。”
岳明全苦著臉道:“侯爺秉公辦差自然應當,不過下官的確不會害人,聽說已經找到了淨空的遇害之地,可能在那裡找到什麼線索?”
岳明全是個粗人,自然也是最沉不住氣的,霍危樓道:“過了十年,林中早已大變,檀香木多半也早已腐朽,再去找沒什麼意義。”
見三人也屬實被問的頹喪,霍危樓擺擺手,“你們先退下,若有疑問,再召你們來。”
岳明全聞言一時如蒙大赦,行了禮方告退出來,很快王青甫和吳瑜出來,吳瑜嘆了口氣道,“哎,事情難辦啊,今日天氣好,王兄,不如我們去山頂佛塔看看,也紓解紓解。”
吳瑜和王青甫交好,自有此約,說完了才覺忽略了岳明全,便又道:“岳將軍可要同往?”
岳明全看了一眼天穹,“我便不去了。”
吳瑜倒也不意外,三人一起離開了院子,福公公將這一幕看在眼裡,有些失笑,待進了門,便見霍危樓眸色沉凝,遂道:“侯爺也鬆快些,學學三位大人,如何當差不是當差,何必如此勞頓。”
霍危樓抬手捏了捏眉心,目光一掃問道:“鴻兒呢?”
福公公失笑搖頭,“還在睡呢,明公子倒是一早起來,找寺中僧人要了兩本寫佛教秘藥的書在看。”
一聽到書,霍危樓問:“薄若幽還在藏經閣?”
福公公點頭,霍危樓眼底便有些暗沉,忽然,他站起身來朝外走去,福公公趕忙跟上,出了門霍危樓徑直出院子,福公公一看他走的方向,可不就是藏經閣!
“侯爺去看幽幽?”
霍危樓不置可否,卻是默認了。
二人到了藏經閣外,兩個繡衣使立刻上來行禮,又說,“薄姑娘還在裡面,一直沒出來,林公子早前也在,適才剛離開了。”
霍危樓頷首進了門。
一進門便是一股子撲面而來的書香氣,霍危樓左右看了看,未找見薄若幽,略一凝神,這才聽到經樓深處有些響動,便抬步往裡去,他腳步本就輕,此刻落在經樓內也不顯突兀,一排一排的書架從他身側晃過,只等到了盡頭,霍危樓看到了薄若幽。
木質的爬梯靠在書架上,薄若幽已站到最高,伸長了手卻還是拿不到最頂上一排典籍,她甚至連踩在木欄上的腳尖都踮了起來,霍危樓眉頭一皺,“你當——”
你當心摔下來。
霍危樓本想提醒她,可這兩日薄若幽神思本就緊繃,他乍然出聲,直嚇了她一跳,只見她人一抖,腳下猛地踩空,下一刻便往下摔來!
薄若幽嚇得輕呼一聲,人仰著摔下,木梯也被她蹬倒,哐當聲中,一隻手臂卻攬了上來,下一刻,她落入了一個寬厚懷抱之中。
霍危樓將她橫抱了住,他身子一轉,背對著書架穩穩定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