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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危樓聽的好笑,“不必如此?”
薄若幽此刻只巴巴露出一雙眼睛在外,瓮聲瓮氣的道:“侯爺都不像侯爺了,民女……民女有些害怕……”
霍危樓:“……”
薄若幽是當真有些怕,霍危樓本是不近女色之人,而從她適才睜眼開始,總覺得霍危樓看她的神色有些古怪,諸般溫柔親善,簡直換了個人一般,可她是不會有非分之想的人,只覺霍危樓這是魔怔了不成?
霍危樓看薄若幽這模樣,仿佛體會到了當初福公公看他那般無奈,然而他可要比眼前這人聰明的多,他傾身將快要擋住她半張臉的錦被往下拉了拉,“那如何你才不怕?”
薄若幽苦著臉,“侯爺還是若往常那般待民女來得好。”
霍危樓被她說笑了,“我往常哪般待你?”
“侯爺……將民女當屬下用……”
霍危樓實在忍不住,搖了搖頭無奈道:“你見我何時送過哪個屬下歸家?何時為了這般小案子沐休過?我做這些,難道是為了寧驍不成?”
薄若幽面熱耳熱,旁的話模稜兩可便也罷了,如今再聽不出異樣,那她便白費了聰穎的腦袋,她睜大了眸子望著霍危樓,卻是一個字不敢問不敢說,生怕問錯了說錯了,惹得霍危樓斥她自作多情,可心跳的快要從嗓子眼蹦出來,卻又不敢置信,一時人呆住,見霍危樓目光灼灼望著她,又忍不住想藏進被子裡去。
霍危樓隔著被子將她腰身按住,不讓她亂躲,他鳳眸如淵的看著她,幾息之後,好似全然下定決心一般的沉聲道:“那救命之恩,也並非不可報——”
薄若幽只覺自己臉上燙的厲害,預感到霍危樓要說什麼,她忙道:“民女……民女願為侯爺肝腦塗地,赴湯蹈火——”
霍危樓揚眉哂笑了一聲,“我要你為我肝腦塗地?”
他微微傾身,“我不要你肝腦塗地,亦不要你赴湯蹈火,我要你這個人,並且,這幾日你要留在侯府養傷,可能做到?”
他目光如炬,言辭直白,不容她退避,薄若幽一時怔住,“侯爺——”
這下她再不敢置信,也被霍危樓此言震住,她深知霍危樓非信口開河之人,一如她深知霍危樓對女色無意,可她沒想過,霍危樓竟對她有此念。
她愣愣的望著霍危樓,人似被嚇呆了,又驚又疑的神情落在霍危樓眼底,倒也不算意外,他鳳眸微狹,“我話已至此,這個恩,你是報還是不報?”
薄若幽半晌不能言語,霍危樓卻道:“你不言語,我便當你答應了,留在侯府,一來能好好照料於你,二來,我每日見的著你,也好放心。”
薄若幽面上著了火一般,可對他突如其來的明言心跡,她卻覺有些似幻非真之感,因從未有過此念,霍危樓這般直接,反使她震駭無措。
“稍後你義父會來看你,我要你告訴他,你想留在侯府。”霍危樓見她怔愣著半晌未語,不由手伸進她錦被之下握住了她的手,此行嚇得薄若幽掙紮起來,他卻不由分說握住她不放,“我知你跟著我未作他想,因此意外非常,可我一言九鼎,適才所言,你不可不信。”
說著他又語聲一沉,含著些危險意味的道:“你若不留在侯府,我便要日日去你府上,屆時鬧得人盡皆知,我雖無謂,可我怕你一時片刻還接受不得,明白嗎?”
霍危樓心思未明之時頗為自控,可如今做了這般決定,那雷厲風行的行事作風便一以貫之,他將幾言說盡,見薄若幽還是滿面陳雜,便知需得給她些時間緩緩,他捏了捏她掌心,“我去叫明歸瀾來,你莫亂動,嗯?”
薄若幽眼珠兒動了動,霍危樓便放開她站起身來,她一雙眸子黑白分明,受驚的小鹿一般,卻又始終望著他,雖是驚訝,卻並無厭惡排斥之意,霍危樓對此早有預料,也不再多言,自己反倒有種表明心意後的輕鬆之感,他轉身朝外走來。
剛出門,迎面碰上了福公公,福公公見他便問:“侯爺,幽幽她——”
“已經醒了,可言語,人也未曾發熱,你去將明歸瀾叫來,再把程蘊之請來。”霍危樓吩咐著,雖是一夜未眠,可眉眼之間頗多飛揚意氣,看得人生疑。
福公公狐疑的蹙眉打量了他片刻,“幽幽醒了,侯爺高興是應當,可侯爺怎一副自己做了什麼得意之事的模樣?”
霍危樓看著福公公道:“我已令她留在侯府養傷,她會自己與程蘊之說。”
福公公一愕,“幽幽答應了?”
霍危樓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眉梢揚起,“自然。”
福公公越看越是不對,“侯爺不會還說了別的吧?”
霍危樓一本正經道:“我與她說明白了。”
福公公驚的嘴巴大張,“侯爺和幽幽說……您對她有意?”
見霍危樓頷首,福公公忙問,“那幽幽作何反應?”
霍危樓便道:“有些意外,不過讓她緩緩便罷了。”他神態肅然自若,仿佛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福公公面露苦色,“幽幽受了傷,您心疼之下關切些也沒什麼,可您此番也不怕嚇著人?幽幽若是不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