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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焱聽的瞪大了眸子, “五弟那時便知道了……”
吳襄擰眉, “你前次說的去水月庵找過她多次是為何?”
“為了問她到底是誰害了她。”劉希眼底露出幾分陰鬱來,掃了一眼劉焱,乾脆的將話說明白了, “她從不獨自出府門,家裡若有宴客,她也極少出來走動,她叫得上名字的外男只怕一隻手的數的過來,我不覺得她會與哪個外人生出私情。”
劉焱忍不住開口,“五弟,你莫要亂說。”
劉希卻不管不顧,“我能知道這件事,那別的兄弟也可能知道,這府里介懷厭惡她的人遠多過喜歡她的人,便是我自己從小也不會拿她當做親妹妹看待,若非她當年救過我的命,這些年我又知她是哪般人,只怕也會想著令她早些嫁出去眼不見為淨。”
“有兄妹親緣,便有倫理禮法束縛,可若知道不是親兄妹,便沒了悖德的顧忌,尤其時間越來越長,便越難以將她當做親妹妹來看——”
劉希眼底斂眸片刻,又看向吳襄,“因此,謀害她的人必定是府內之人,只是她死活不願意說出那人是誰,便是我都問不出來。”
劉焱欲言又止,縱然劉瑤非劉氏血脈,可在外人眼底,她也是劉家的小姐,若此事傳揚出去,便是可比扒灰的醜聞,到時候劉家必定遭人非議。
吳襄見劉希眼底浮著痛苦之色,並未問他對劉瑤是哪般心思,只是道:“那你可知,還有誰知道這件事?”
劉希搖頭唏噓,“若是知道便好了。”
吳襄蹙眉,“眼下問你幾位哥哥,只怕他們都要說不知。”
吳襄又看向劉焱,劉焱面帶不適的道:“我是真的不知,在我心中,七妹妹是妹妹,為何待她沒那般關切的原因我也說了,不可能是我害他。”
吳襄略一沉吟,“二公子和四公子可在府中?”
劉焱忙點頭,“在的。”
“麻煩請過來吧。”
劉焱命侍從去請人,很快,二公子劉詡最先到了廳中,幾個兄弟之中,劉詡生的清俊溫文,言談舉止亦是有禮有節,府上大公子不在,他的確有幾分兄長的持重。
一進門,劉詡便頗為關切的問起案子,聽見吳襄說暫無進展,劉詡眸子便沉了下來,吳襄上下打量他一瞬,“聽聞二公子已經定親了”
劉詡頷首,吳襄又問:“不知是哪家小姐”
劉詡有些遲疑不解,似乎不明白吳襄為何這樣問,劉焱在旁趕忙道:“是禮部尚書家的二小姐——”
吳襄微微頷首,再無別話,沒多時,四公子劉恆一副病容到了廳門口,兩日不見,他面色更為蠟黃,眼下青黑一片,顯然這兩日極受折磨,一進門,他便有些不耐的落座,“叫我來此做什麼?該說的我那日已經說過了。”
吳襄看著劉詡和劉恆,“你們可知劉瑤並非劉家血脈之事?”
吳襄問的直接,此言一落,劉詡和劉恆同時面露訝色,劉詡一臉驚疑不定,“什麼?瑤兒並非劉家血脈?”
劉恆亦皺眉道:“七妹妹是五叔的親生女兒,此話怎講?”
他二人皆是震驚,看起來此前全然不知此事,吳襄仔細的審視他二人,卻見兩人都不閃不避與他對視,皆無鬼祟心虛之感,吳襄一時有些茫然,若他二人皆不知此事,那整個劉府,便只有大老爺和二老爺外加一個劉希知曉,莫非大老爺和二老爺其中之一?
吳襄看了眼劉焱,劉焱方才將劉瑤身世徐徐道來,劉詡和劉恆聽得愣了片刻,劉詡遺憾的道:“難怪祖母從小不喜歡她,我還以為祖母是信了那些和尚道士的話,不論上一輩有何糾葛,與她並無干係,她自小便過的十分不易。”
劉恆聞言哼了一聲,“有何不易的?本就不是劉家的小姐,可我們也讓她錦衣玉食的長大了,若沒有我們,還不知她要過什麼日子。”
劉恆言談間十分不喜劉瑤,哪怕她人已死了,劉焱嘆了口氣道:“眼下最要緊的是查出來七妹妹被何人所害,咱們府里若真的有個謀害人命的人在,大家都不得安生。”
眾人一時沉默下來,吳襄看著屋內幾位劉氏公子,只覺誰都有可能說謊,而劉府下人的證詞雖然問了個遍,卻也不排除有人為他們作偽證。
薄若幽看著這幾兄弟,也覺看不真切,如此相持也不是辦法,二人只好提出告辭。
離開劉府,二人返回衙門,到了衙門,吳襄翻看著幾個女尼的供詞道:“那二老爺寵愛的女尼倒是不覺二老爺言辭之間對劉瑤有何狎昵之意,相反,因為劉瑤那名聲,二老爺頗有些嫌惡,就像劉希說的,她好似個禍端,劉家兩位老爺只想將她嫁出去。”
薄若幽秀眉緊蹙,深秀烏瞳內一片晦暗,“適才看劉家大老爺的模樣,似乎也覺得是劉瑤鬧的劉府出了這麼多事端。”
她沉思片刻,“當日案發之後,只有兇手知道劉瑤出事,然而庵堂之內遲遲未曾稟告劉瑤的死訊,倘若捕頭是那兇手,可會著急?”
吳襄略一想,“當然著急,你說劉瑤是失血過多而亡,且屋內地上沒有多餘的血跡,如果是我,我恐怕要擔心劉瑤有沒有死透。”